“开始了。”
丁波站在庭院里,看着城头方向。
万宇情不自禁的踮起脚眺望,“不知守将如何”
屋里,吴珞手拿一卷书,可心神却有些不定,耳畔都是丁波二人的嘀咕。
“凭他再厉害,也得败在国公手中”
“那是”
这些人对他是真的忠心耿耿啊
吴珞想到了北院大王。
想到了赫连峰。
和他们相比,杨玄的驭人之术显然更为高明。
嘭
一声巨响传来。
丁波低声道:“多半是城头被砸坏了。”
万宇回身,“吴娘子,吴念可会变卦”
我也不知吴珞说道:“想来不会。”
人心最难测,特别是在这等生死关头。
她莞尔一笑,“要看哪边劣势。”
若攻方劣势,那么吴念反悔才正常。
所以,一切还得要看杨国公的。
吴珞想到了自己当初说愿来劝降时,杨玄的神色。
平静,还有些诧异。
唯独没有欢喜。
此刻吴珞才知晓,愿来在他的心中,从未把此战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
当时在北疆之主的面前,她还觉得骄傲。
可如今想来,自己稚嫩的可笑。
杨玄手握十余万虎贲,横行当世。连长安帝王都得在那一声:谁敢动黄春辉,我诛他满门,中收手。
想来,当时我的骄傲落在他的眼中,就是个笑话吧
吴珞摇头苦笑。
轰
一块石头落在城头上,砸死数人,翻滚后,把数人撞飞。
然后才缓缓停住前冲的势头。
“撤吧”
一个将领面色惨白的建议道。
撤
攻城一方就在前面不远处。
只要他们一撤,随即就能冲上来。
这是一次意志的较量。
蒋晨看看周围,“投石机造成的死伤其实并不多。”
这是事实。
数十架投石机最大的作用便是震慑。
用威势来震慑守军。
另外便是摧毁城墙。
若是不动,士气将会在不断打击中跌落。
所以,蒋晨面临着抉择。
撤离,北疆军绝对会扑上来。
不撤,士气如何保障
蒋晨还在犹豫。
“攻城”
投石机,竟然停了。
他不用纠结了。
“敌军来了”
城头守军各就各位。
蒋晨站在那里,手按刀柄,神色坚毅。
“最多七日,澄阳说了,七日后,援军就会赶到。”
肖宏德并未说援军来自于何处,但自信的模样,还是让当时的金勋和蒋晨等人备受鼓舞。
吴念站在侧面,看了他一眼,“来了”
北疆军蜂拥而至。
“杀”
双方在城头展开了绞杀战。
北疆军以悍卒为尖刀,突破一点后,后续毫不犹豫的投入兵力来扩大突破口。
“看,破了”
韩纪眼神不错,看到城头一处被突破,后续北疆军迅速扩大了突破口。
几個悍卒在前方扫荡,后续的弓箭手迅速集结,一一射杀对方的预备队
“好”
韩纪不禁击节叫好。
城头出现了一把长刀,刀光闪烁,几个悍卒竟然不能敌,几息之间就被斩杀。
“那是蒋晨”
江存中介绍道。
“是一员悍将”
杨玄吩咐道:“张栩,带着兄弟们准备。”
“领命”
“小心床弩”杨玄提醒道。
用麾下好手去冲一冲,若是能一鼓作气破城固然好,就算是不能,也能逼出守军的杀招。
趁着城头一次反击,张栩带着人上去了。
钟会说道:“子泰,为何不用我等”
杨玄说道:“敌军有床弩”
若是没经验的上去,弄不好会被钉死在上面。
张栩等人厮杀多了,经验丰富。
钟会他们纯属菜鸟。
战阵中,最凶险的便是混战。
两军纠缠,刀枪无眼,你不知晓啥时候飞来一支箭矢,也不知晓何时会悄无声息的钻出来一个对手,捅你一刀。
攻城战便是混战
而且是最混乱的那种
“老夫一根狼牙棍,怕了谁”
钟会豪气干云。
换了别人,杨玄能直接拒绝。
可这位是他当年的先生。
面子必须要给。
如何解释
杨玄斟酌了一下,“双拳难敌四手。”
“老夫能以一敌百。”
“好汉也怕偷袭”
“呵呵老夫有秘技”
得了吧
你的秘籍就是话多
杨玄苦笑。
韩纪干咳一声,“您这样的好手,得用在最关键的时候。”
钟会脸上的愠怒,迅速消散了,“原来如此”
杨玄附和道:“正是如此,否则我怎会放着先生这等好手不用呢”
城头杀的难分难解。
不断有北疆军突破,随即守军出动预备队把他们驱赶下去。
局势不断反复,这时候考验的便是韧性。
“守军韧性不错。”江存中赞道。
“蒋晨此人乃是悍将,当年绞杀舍古人时,一把长刀曾杀的舍古人闻风丧胆。且此人好杀,杀起了性子,从不留活口。”
赫连燕体现了自己的价值。
说完,就退后一步。
知进退
韩纪微微点头,觉得这位隐形盟友越发有趣了。
“张栩他们上去了”林飞豹说道。
杨玄看到了。
张栩带着十余虬龙卫冲上了城头,当即就形成了突破。
守军拼死阻截,张栩咆哮一声,双手握着陌刀,只是一个横扫,尽然把当面三人拦腰斩断。
“是杨狗麾下的护卫”
守军有人尖叫道。
“床弩”
一直未曾动用的床弩已经转向完毕。
“有咱们的人”
操弄床弩的人犹豫了。
蒋晨漠然,“放”
“放箭”
弩枪飞掠而来。
张栩带着人无奈后撤。
他回到中军请罪。
“我看到了,守军不分敌我,够狠。”
杨玄自然不会因此怪罪他们。
“守军很坚韧,可见蒋晨用兵有方”
杨玄不会犯轻敌的错误。
“攻城,不急于一时。”江存中给老板补充了一番,“今日只是试探。”
试探就那么惨烈钟会:“”
“主人,索云请战”
索云一瘸一拐的来了。
此人用的好了,便是一大利器杨玄温言道:“都是北疆的好儿郎,你部疲惫,且歇息”
该敲打就敲打,该抚慰就抚慰。
一番话,让索云眼含热泪。
等他走后,姜鹤儿都有些小感动,“看他涕泪横流,可见是忠心耿耿。”
杨玄和韩纪相对一笑。
韩纪说道:“他的忠心来自于郎君的强大,若是郎君穷途末路,保证第一个背叛的便是他。”
姜鹤儿,“可我方才见他真情流露,绝非虚假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玄看着城头的进展,想着后续。
“详稳,建水城两日被杨狗攻破,如今,杨狗领大军围住了金山城”
蒋晨的信使赶到了澄阳。
肖宏德面色一冷,随即恢复了平静,“金勋如何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