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攻伐如神(1 / 2)

噗通

焦林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星闭上眼睛,嘴巴蠕动。

“听听他说什么”谭籍说道,接着干脆自己走过来,俯身倾听。

姜星喃喃的道:“国公威武”

朱雀大道的尽头,数十骑策马而立。

为首的赵永打出了露布。

奋力喊道:“大捷”

晨风吹拂,无数人为之凛然

整个长安城仿佛是凝固住了,那些行人止步,呆呆的看着他们连风都仿佛避开了这一切,行道树的枝叶纹丝不动。

赵永有些发怔。

这是一次耀武行动,当众人把军中著名的悍卒名册递给国公时,国公看都不看,说:“我看,让赵永去”

回去后,上官把这话转述出来,瞬间,羡慕的目光就淹没了赵永。

这是何等的眷顾啊

赵永发誓,此行就算是把性命丢了,也要让长安看到北疆军的威武。

在他的预想中,捷报一至,长安就该沸腾了才是。

第一次打下内州,有人说是运气。

这一次下坤州,就是对这种言论的反击。

坤州一下,意义重大。

长安是天下对政治最敏感的地方,这里的百姓随便抓一个出来,不管正确与否,都能扯几句国家大事。

可这是怎么了

赵永举起露布,喊道:“北疆大捷秦国公率军破坤州,击败北辽名将林骏我北疆,威武”

呼喊在晨风中回荡着。

赵永喘息着,看着那些百姓。

一个妇人的眼珠子活泛了,面色渐渐红润,然后,喊道:“大捷了”

接着,一个个行人仿佛是活过来的般的,面色红润,神色欢喜。

“大捷了”

“北疆威武”

“秦国公威武”

关于北疆军此次北进的消息早就在长安传遍了。

别的地方的百姓没事儿就喜欢说些八卦,长安的百姓没事儿却喜欢说些国家大事,或是高官秘闻,甚至是宫闱中不可描述之事

此战的重要性早就被人翻来覆去的说了无数遍,可当捷报传来时,依旧令人狂喜。

“竟然胜了”一个老人哆嗦道:“上次那谁说的,若是此战胜了,以后咱们就无需担忧北辽再度打进来了。”

当年大唐刚立国时,北辽数十万铁骑曾大举南下,最近时,距离长安不过数十里。彼时长安震怖,权贵富人们把家产装车,随时准备逃跑。百姓也把那点儿可怜的钱财带在身上,准备跟随那些贵人们跑路。

所以,提及大辽,长安人总是会有些不安,担心当年那一幕重演。

现在,这个不安消散了。

而让这个不安消散的人,却是皇帝和世家门阀口中的杨逆。

“是杨逆”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骂道。

“逆尼玛”一个男子骂道,然后振臂高呼,“秦国公威武”

“什么逆不逆的,老夫不知晓何为逆,只知晓谁在为大唐做事,谁特娘的在盘剥咱们”

“北疆威武”

“秦国公若是想谋逆,为何要去打北辽为何招惹这等强大的对手”

是啊

一个用心险恶的逆贼,不说积蓄实力,谋划造反,而是去主动招惹外敌,这是何等的卧槽啊

难道他脑子有问题

脑子有问题的人,能执掌北疆吗

不能

这个从逻辑上说不通。

思路再拓展开一些那么,秦国公为何要打北辽

唯一的可能,便是为了解除北辽对大唐的威胁。

这是谋逆

这分明是一心为国为民,满腔热忱,忠心耿耿啊

“秦国公威武”

一张张兴奋的脸在看着赵永。

看着露布

一个老人喊道:“这才是盛世啊”

是啊

何为盛世

对内,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对外,令异族不敢窥探中原。

现在,第二个目标实现了。

赵永轻轻摧动战马,高举露布。

“大捷”

人群自动让开通道。

后面数百骑愣住了。

长安百姓用狂热来迎接捷报,就是在用脚投票。

你们说什么杨逆俺们不懂,俺们只知晓,这事儿啊它对大唐,对俺们有利

是大大的好事儿

“回去报信吧”一人叹息。

“我想去北疆”

一个男子说道。

“许勤,你家郎君可是把秦国公恨之入骨,你敢去北疆”

男子点头,“长安许多人恨秦国公,我以往不知为何,此次,我知晓了。”

“伱知晓了什么”

“但凡恨秦国公的,非富即贵。可你等看看”许勤指着那些兴奋的百姓,“百姓却欣喜若狂。”

一边是上层,一边是底层

有人问道:“你站哪边”

许勤指着那些百姓,“我当然站在他们一边。”

他侧转马头,“诸位,谁有空便去给我家郎君说一声,就说,我去北疆了。”

他们此行出来都带着路引,干粮钱财都有。此刻掉头,竟然是说走就走。

“许勤,你特娘的去北疆作甚”

许勤没回头摆摆手。

“我去看看大唐”

谁是大唐

有人说是长安。

因为皇帝在长安,权贵们在长安,官衙在长安

百姓需要被保护,而长安在他们的心中,便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但现在,北疆却出了个秦国公。

长安惧怕的北辽,被这位秦国公一顿毒打,竟然有些生活不能自理的意思。

老百姓不知晓什么大道理,但他们会对比啊

长安惧怕北辽,而北辽惧怕秦国公

这么一推算,长安竟然要惧怕秦国公。

长安,安吗

不安啊

“秦国公威武”

哒哒哒

赵永策马在朱雀大街上疾驰着。

他高高举起露布,奋力喊道:“北疆大捷”

“秦国公威武”百姓奋力呼喊。

周遵刚到皇城外。

此刻皇城外人不少,大伙儿都在等着开门进去。

新来的看着颇为兴奋,跃跃欲试。

而那些老吏或是久在长安的官员,却看着懒洋洋的。

周遵就在人群中,和几个交好的官员低声说话。

“周侍郎,昨日可有人说了,要弹劾你。”

一个官员指指边上的几个御史。

周遵笑了笑,“可有缘由”

“说是令婿的事。”

这是个连坐的时代,一人倒霉,亲近的人也会被连累。

“说令婿图谋不轨。”

呵呵

周遵呵呵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那些人刚把罗才弹劾走,此刻再度发力,不消说,这是皇帝的手笔。

“周侍郎,要小心呐”官员放低声音,“陛下看来是要清洗了。”

周遵点头,“老夫一不贪,二无过错,至于老夫那女婿谁说他谋逆”

“呵呵”官员笑了笑,“他们说。”

“蝇营狗苟之辈”

周遵和罗才不同,罗才就孑然一身,大不了撂挑子,带着妻儿老小回老家度日,了此残生。

他的身后是周氏,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对周氏这个庞然大物造成影响。

所以,他准备好了自辩。

不,是反击

连带这女婿的事儿一起。

“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