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从前面的旅游大巴上探出一个脑袋,是那个不愿住宾馆的导游。
我应声走过去问道:
“哥们儿,见到我们车的司机师傅没,他怎么没在车上呢?”
导游上下打量我一眼问道:
“大半夜的你找他干啥呀?”
“我不知道直说好不好,吞吐的回道:
“想在车上睡。”
导游眼睛一亮,我想他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做了个手势叫我上车说。
上了车关了车门,他递给我根烟,我摆手推脱了问道:
“哥们儿,我们客车师傅不在车上,我想后半夜就在你这车里对付一宿,行不?”
导游犹豫了一下,冷笑一声问道:
“啥情况?为啥不在宾馆里睡啊?”
我实话实说:“我觉得我房间不干净!”
导游把鞋和袜子都脱了,脚丫子放在方向盘上,缓缓说道:
“这宾馆下面全是死人,他妈干净不了。”
“傍黑住店的时候,我就听见你跟另一个导游说起过这茬。”
他点点头。
“我们领队的,这条道走过不下八百趟了,一路上啥情况都心里有数。”
他指着对面的宾馆接着说道:
“这以前是个缝鞋垫的厂子,头两年大暴雨上头水库决堤了把下面淹够呛,退水之后,就在这那鞋垫厂里捞出来好四五十个死人。”
导游这边说,我那边脑海里就自动补充了画面,想象着一个一个从里面往外搬运屍体,不禁后脊骨发凉。
“四五十人,全是鞋垫厂里的员工啊?”
“那倒不是,绝大部分都是上游冲下来的,这个地方是个洼坑,特别屯水,屍体一股脑全陷进这的淤泥里了。”
我叹了口气再转头看向这装修的富丽堂皇的辉哥宾馆,感觉到了丝丝恐怖。
“发完大水这鞋垫厂直接就黄了,地皮便宜成白菜价也没人买,后来据说有个不知道情况的台湾土包子把鞋垫厂买下来装修成宾馆了,就他家。”
说完,导游又吸了口烟。
“对了,我带的上个团,有个人在这住过一宿,说洗手间半夜三更的总自动冲马桶,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马桶盖上一层骨灰,老他妈吓人了!你呢,你半夜跑出来了,是房间里有啥情况啊?”
我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慌忙说道:
“大哥,我先不跟你聊这个了,我还有朋友在里头呢,我去把他叫出来,今晚我俩就在你这车里对付到天亮!”
导游人不错,也没犹豫一口应了下来。
刚要打开车门,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
“我就等你十分锺啊,十分锺你要是不出来,今晚我说啥也不能让你上车了。”
我惊慌的问:
“为啥呀?”
导游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还有十分锺十二点,过了十二点谁知道你从里边领出来的是啥玩意,反正十分锺后,我说啥也不能再让你们上车了。”
走快点的话从走道边回到宾馆房间也就三五分锺,如果不耽搁十分锺倒也足够了。
见我同意,导游这才打开车门放我出去。
我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卧室和洗手间里的灯都关着,没有一点声音,好像马桶也没再自动冲水了。
我来到老吴床边刚准备摇醒他,忽听得一声惨叫,眼见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楼上经过我房间的窗口掉了下去!
吓出我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