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的失而复得让我欣喜若狂,但看着手里的铝制饭盒,心里又泛起了说不出的难受。
老吴见我盯着饭盒愣神,凑过来看到了里面的铜钱,惊讶的问:
“你不是说这枚铜钱让人拿去销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发了一会呆低声回道:
“老吴,与人为善,总是没错的。”
我们终於顺利的到达了通榆,见到了老吴一门心思念叨着的老鬼。
这个老鬼年纪在六十上下,皮肤粗糙黝黑,手掌龟裂,一看就是地道的农民汉子。
老鬼这个名号不好听,本以为会是一个贼眉鼠眼,亦或者神神叨叨的人,但他却是如此普通并且表里如一。
老鬼为人很实在,让我大跌眼镜的只有一点,他居然不认识老吴!!!
老鬼正在地里干农活,听得老吴唾沫横飞的一顿自我介绍后,他还是很懵。
我尴尬的看着老吴跟他卖力的套近乎,心里五味杂陈,老吴这个人当惯了领导,说话还是这么不靠谱,远的不说远,近的不说近。
这个时候地里正忙,老鬼认真的听他手舞足蹈的说了半天后,终於没了耐心,礼貌的笑道:
“你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你既然知道我外号,也应该听说过我的规矩吧?”
老吴陪笑回道:
“知道知道,老哥哥只卖消息,不出头,不抓鬼,不指路。”
“那你还难为我干啥,真是对不住了,我不给人看病。”
说罢,老鬼转身回到了田地里。
第一面,老吴被呛了一脸灰,我更是无语到极点,原先在路上信誓旦旦跟我保证的很好,说老鬼一定会给我看病,结果被丑拒的这么惨。
老吴尴尬的把我领到村路边,笑着说道:
“咱们的方法不对,在田里聊天耽误人家干农活了。”
我苦笑着应和问:
“那接下来呢?”
老吴往前一摆手:“走,去他家门口等着。”
老鬼虽然并不认识老吴,但是老吴却对他十分了解,老鬼本名叫王千义,我们随便打听了几个人就找到了他家,我跟老吴在门口苦等到太阳下山,老鬼终於背着锄头回来了。
见到我俩赖在他家大门口不走,他也没生气,笑着问老吴:
“怎么老哥哥,留下吃饭吗?”
老吴笑着点头:
“哎,吃饭。”说着一推我小声道:
“你快找个小吃店买点现成的回来,多买点酒。”
我愣了一下后,冲老鬼点个头,去买东西了。
老鬼是个光棍,他家除了一张桌子一铺被褥外什么都没有,说不上是清贫,简直就是穷酸。
让老吴干正事不行,但这些年当领导锻炼出来的哄人功夫真的是一等一,我从小吃店回来后开始忙前忙后的摆置饭菜,这俩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一阵阵的哈哈大笑。
放好了桌子碗筷,老吴抢过我手里的酒瓶给老鬼的大二碗倒满。
拿起碗跟老鬼碰了一个,一口白酒下肚,我们开始夹菜吃饭,让我诧异的是,饭桌上老吴只是同老鬼聊些关於庄稼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对这次来提给我看病的事儿,只字未提。
这也是老吴的滑头之处,两轮酒后,老鬼按捺不住了,抬头认真的看了我一眼,说也奇怪,被他这一看,我犹如电击一般抖个激灵。
老鬼看完我后,转头问老吴说:
“你在地里说要看病的人就是他吗?”
老吴笑着点头,又给老鬼的二碗倒满了白酒。
“对,给这小子看病。”
老鬼撇了撇嘴,颇为可惜的说道:
“不用看了,人都快死了。”
这话一落,吓的我目瞪口呆,老吴听闻此处正在倒酒的手一抖,酒瓶子掉在桌子上撒了一大片。
我赶紧起身找来抹布去抆掉桌子上的白酒,老吴把我一推,示意我坐回去。
“你刚才说.”
老鬼不紧不慢的重复了一句:
“这小子快死了。”
我跟老吴对视一眼,虽然我还没见到老鬼的本事,但莫名的听到他把我判了死刑还是把我吓得不轻。
老吴慌忙的问:
“老哥哥你这话怎么讲?”
老鬼端起二碗又喝了一大口酒,抹了一把嘴回道:
“小子,最近看见不干净的没?”
我木讷的点头,因为就在昨天,我还接连见到了好几只鬼。
“那就成了,阳气都快让邪祟磨没了。”
我低声回道:
“之前就是每个月的农历十五.”老鬼呛着道:
“我知道,那也够你呛,你看哪个总接触邪祟的人能够活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