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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的手,一点点的被车窗推起,他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的僵硬了起来。
他看着冉夏冷漠的脸,有些不敢置信。
她就这么把车窗关上了?
这么绝情?
冉夏就是这么绝情。
她甚至觉得这男的有病病。
身为一个豪门怨妇,她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大男人穿着个T恤露着肱二头肌在停车场里溜萨摩。
当然,这个萨摩是很好看没错。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常人谁会在停车场里遛萨摩?
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情?
反正冉夏觉得自己干不出来。
遛狗嘛,怎么也要带上个镀金的狗链子,选上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开着跑车兜着风,来到宁静的National Park,让狗狗和贵妇一起享受来自自然的清新。
停车场遛狗?
玩呐?
这男人必然是个蓄谋已久的,觊觎她豪门怨妇昂贵身家的,高级小狼狗。
所谓的偶遇,就是想要勾引她这么一个一颗红心向老公的,坚贞不屈的小怨妇的!
他这是想要自己犯错误!
想要自己失去包包衣服珠宝和车车!
这个心机深重的男人!
想了想,冉夏承认这人长得挺好看。
但是,怎么说呢……
他真的不如自己的丈夫。
想起白赦胸口的触感,冉夏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指,悄咪咪的回味了一下当时的感受……
啧,那才是真正练出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和面前这个人这种油腻腻的肱二头肌比起来,白赦的胸肌简直是极品。
这么一想,白赦又能赚钱,脸长得又好看,身材还很不错,除了个生理障碍,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而生理障碍在冉夏这里完全不是缺点!
四舍五入,这个老公就没有任何缺点嘛!
默默地在心底叨叨了一句「老公你果然是最棒的」,冉夏看着窗外的男人的眼神就带上了些许的惋惜。
曾经沧海难为水,更别提自己还没从老公这沧海里出来呢。
这些男的,真的是对他们自己毫无逼数!
那男人察觉到冉夏的眼神,勾起了一抹充满魅力的笑意,正要说什么,却听到那红色的跑车的发动机发出了无情的轰鸣声。
下一秒,一道红色从他的眼前一闪而逝,只留给他一身狼狈的尾气。
周嵇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渐渐地带上了几分阴冷,他站在原地,看着冉夏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
保住了自己性命的余欢松了口气,拍了拍周嵇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至少她注意到了你的狗。」
周嵇看着自己的狗,冷冷瞥了一眼余欢。
这话,岂不是说他周嵇连自己的狗都不如?
他周嵇,在情场得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折戟而归过。
在冉夏身上,他第一次嚐到了挫败。
白赦给周家添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的时候,周嵇就盘算着要给白赦送上一个大礼了。
在见到冉夏的照片的时候,周嵇更是添上了几分势在必得。
这样一个女人,艳丽犹如世间富贵花,怎么可能忍受的了白赦那样无趣的男人。
一个男人,要是除了工作,什么都不会,那是绝对留不住女人的。
而一个空虚的女人,最是容易让人趁虚而入。
想起冉夏无情升起车窗的一幕,周嵇向来挂着漫不经心笑意的脸,终於失去了笑容。
冉夏替老爷子定好的拐杖终於到了。
刷着红色的漆的那种。
冉夏开着自己的小红车载着老爷子的拐杖,打了个招呼,就一溜烟的往老爷子的老宅里开。
老爷子平日里无事,一般都在老宅里消遣,接到冉夏的电话,他有些愉快,赶紧叫人安排就接待,就兴冲冲地等着冉夏来了。
张粹看不惯老爷子这兴奋的样,心底嘀咕,倒也没敢对着老爷子说什么话,心底对冉夏却有点不满。
这女的,也不知道是给老爷子灌了什么**汤了,不过就见了那么两次,竟然哄得老爷子这么高兴。
想着,张粹看着自己的亲女儿白淼就来气。
她看着白淼坐没坐相,整个人缩在沙发里玩着游戏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几步就到了白淼身边想要夺了她手机。
白淼怎么可能乐意,怒视着张粹,但凡她动作再大点,她就敢喊老爷子来护着自己。
张粹拿自己这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底发恨。
要是自己生了儿子,哪里至於这么没底气!
都怪自己肚子不争气,竟然生了个赔钱货!
白淼一撩眼就知道自己亲妈想的是什么,无非是赔钱货,皇帝儿子之类无聊的想法。
都什么年代了,还继承皇位呢。
抱着自己手机转过身去,白淼也不理会张粹。
自从上次和冉夏见了面,白淼就再也没见过冉夏了,对於这个嫂子,白淼还是有点好奇的。
这么厚脸皮一女的,怎么把爷爷哄得团团转的?
就是自己,爷爷有时候还骂几句呢。
正想着,冉夏就开着自己的车嘟嘟嘟的进来了。
老爷子很快的收起眼底的期待,努力的板住了脸,显得十分的威严。
而在冉夏进来时,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的之后,老爷子的表情就更威严了。
「老爷子瞧瞧!喜欢么!」冉夏冲着老爷子笑着,拿出了自己定制的拐杖。
不得不承认,这拐杖是真的好看,龙头精美,浑身雕刻精致,并不是死板的直线,而是带着些许的弯曲。
老爷子接过手来,撑了一下这拐杖,眼底显出了几分喜欢。他克制了一下笑意,威严的面孔上显出了几分勉强的赞同:「嗯,还凑和。」
张粹看着这花里胡哨的拐杖就难受,应了一声:「我看着不怎么样,还不如老爷子你现在这个呢。」
老爷子的脸色冷淡了下来。
瞥了一眼张粹,老爷子盖章她的审美稀烂,心底这才舒坦了点。
哼!
什么破眼光!这还看着不怎么样!
乌漆嘛黑的就好看了?!
张粹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了老爷子了,被老爷子一撇,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整个人憋的难受。
这老爷子也太难伺候了!
老爷子看向了冉夏的身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淡了:「白赦呢?没来?」
冉夏来之前倒是和白赦打过招呼,只是白赦还在忙,想了想,冉夏决定给自己亲爱的财神爷打个掩护:「在路上了!」
说话的艺术就体现在这里了。
凡是问,到哪里了。
回答在路上了,总是没错的。
即使下一秒到了,那上一秒也还是在路上。
可要是过了一小时还没到,那就可能是堵在路上了。
当然了,要是过了三个小时还没到,那可能是堵在路上之后,车坏掉了,去修了个车之后才辛苦赶过来。
总的来说,人肯定是在路上没错!
坐在办公室里的白赦突然打了个喷嚏,心底生出了几分不妙来。
老爷子看了一眼冉夏,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
冉夏这礼物,他也算是盼了很久了,是时候试试了。
张粹眼见着老爷子撑着个红色拐杖背着割手慢悠悠走出去,硬生生憋住了满肚子的抱怨,等老爷子走了,才敢小声对着冉夏哔哔:「这什么丑东西,也送老爷子手里。」
冉夏看向了张粹身后,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爷爷你回来啦!」
张粹的脸瞬间就白了,惨白惨白的。
倒在沙发里的白淼见了,闲闲地对着自己亲妈说道:「她哄你呢!」
张粹腿都软了,哪里还有精神和冉夏置气,想起要是刚才老爷子真的杀了个回马枪……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个面无人色,张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冉夏,就噔噔噔的往楼上走了。
看着张粹离开的背影,冉夏幽幽的叹了口气:「哎……你这妈,真好骗。」
白淼:……
想起了自己和冉夏第一次的交锋,并不想说话,甚至喜滋滋的玩起了游戏。
冉夏想了想,给白赦发了个信息:「我告诉老爷子你在路上了!不用谢!身为你的妻子,为你打掩护是我应该做的!」
坐在办公室里纹丝不动的白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