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评在即,得罪总考评官,这是何等作死的勇气?
总考评官的确要维持公平公正,不能偏颇任何人,但诚心想要整死谁,动手可方便了。
也难怪了,两人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没有足够强硬的背景,这种时候跟柳佘硬扛,作死也不带这样的。
「他们拿路过的庶民取乐,不料柳郡守家的郎君衣着朴素,骑马而过,这俩便以为那人好欺负,险些害了人家一条人命。柳郡守膝下仅有这么一个嫡子,如何能不怒?」
韩彧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反应过来。
「等等,你说这两人险些射杀了谁?」
他没听错吧?
程靖颇为疑惑,韩彧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重复了一遍,「柳郡守家的郎君。」
韩彧:「……」
「文彬,有什么不对的?」程靖不由得开口问询。
「柳郡守家的郎君……那可是个魔星,比之柳郡守更加难缠。」韩彧倒吸一口冷气,道,「若是得罪柳郡守,碍於面子人情,顶多警告两句。那位郎君却是杀人不见血……」
程靖狐疑,不敢置信,「怎会?观那位郎君言行,也不像是斤斤计较之人……」
韩彧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直到他离开河间,耳边陆陆续续听到各种传闻。
不说别的,光是敢冒天下大不违,扛着众多世族压力推行什么限购,甚至还作死挑衅诸多河间世族,至今还能活蹦乱跳……仅凭这一点,韩彧就不敢小瞧这位柳郡守家的郎君了。
跟风瑾求证一番,对方给予笃定回答,限购肯定出自柳羲之手。
作死算不了什么,作死之后还能活得滋润,这才叫本事。
「等着吧,那两人最近肯定要倒楣,伤筋动骨是最低的。」
韩彧看好戏般勾了勾唇,眸光潋灩闪烁。
程靖哑然,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人了,还是韩彧瞧错了。
「对了,险些忘了大事。」
韩彧连忙坐直身体,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重要的事情。
「柳兰亭随同其父来上京,其实就是为了找老师拜师,希望到琅琊书院求学。依照柳郡守的行事作风,一落脚就会去找老师,现在赶过去,兴许能瞧见有趣的。」
程靖笑道,「老师一早便说过,一生只收四徒,如今四人已齐,可没有多余的名额。」
求学还有盼头,拜师绝对没可能。
自家老师收徒,不仅看才还要看缘。
韩彧唯恐天下不乱地道,「正因为如此,那才有看头。这雅集无趣得紧,不是我吹捧你就是你吹捧我,没点儿实在的……与其在这里蹉跎光阴,不如去看看那位小郎君。」
「你这跳脱的脾性,何时才能收敛一二……」
嘴上这么说,但程靖已经被说动了。
这个无聊的雅集,他已经受够了。
与其待在这里浪费青春,还不如去嵇山汤泉泡汤喝酒,隔雾看花,论诗作画。
「嵇山汤泉?」
姜芃姬到了风府,原以为能看到许久不见的小伙伴风瑾,却被告知他去嵇山汤泉享乐了。
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风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