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韩彧点头,笃定道,「对,就是『法』!公平公正的法律!既不偏袒有权有势的人,也不情势无权无势的人。『法』的面前,一律平等。是『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是『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奸佞无所遁形,一切的恶、不公和污垢都无法躲藏。唯有『法』盛行的世界,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不愁君主昏庸、佞臣作乱、官吏欺压——那便是彧的『道』!」
不别亲疏、不殊贵贱。
听到韩彧的话,谢则不知是何等心情。
韩彧说自己追逐「法」和「公正」,本质还是希望借助「法」让天下归於太平。
如此厚重的执念和理想,许裴能扛得起来?
谢则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许裴扛不起来。
所以,这个渣男注定要辜负韩彧。
许裴不行,韩彧便会追随能扛得起这份厚望的明主——
谢则隐隐为自家主公感到悲哀,哀其不争!
如果韩彧的志向是这个,那许裴曾经的举动岂不是多番踩雷啊?
哪怕许裴不跪在山瓮城,终有一日他会和韩彧越行越远。
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则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韩彧。
「主公行事,似乎与军师的『道』相差甚远——」
别的不说,针对庶族和士族迥然不同的态度,许裴就践踏了韩彧的「道」。
韩彧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语。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解了困局才是要紧——」
哪怕「道」不同,但韩彧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选的主公。
唉,他和许裴相遇那会儿,这人可不是那样的,那是韩彧一眼便满意的明主人选。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压抑的缘故,谢则脑子一抽,忍不住问韩彧。
「军师,你觉得柳羲会是实践先生『道』的人么?」
如果柳羲是,破城之后,韩彧多半会归顺对方了。
如果不是——
依照柳羲的脾气,她怕不会给军师归隐的选择。
要么死,要么归顺。
没有第三条路。
韩彧叹息一声,嘴上道,「不知道。」
内心却说——
能让卫慈都死心塌地的人,总有过人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