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们的镜头都对着墙上的画拍起来。
贺善之点石成金,今天过后,《chaos》的作品价值必将变得不一般。
“当然,孟老师的造诣还不止这一点。”贺善之对助理做了个手势,助理上前,揭开正中央那幅作品的帘子。
众人视线齐齐落过去——
一幅纸本金地水墨的六扇屏风静静地立在展厅中央。
在上下壁灯的联合照射下,屏风上的画静谧中透着几乎要穿破纸张的张力。
这便是孟染从没公布过的,也是她在脱离母亲关千卉的传统画法后,画的第一幅个人风格的屏画作品——《虎啸》
虎兽的眼神深沉而犀利,行走在天地间,仰头望着高空发出孤傲的嘶吼。
屏风自古以来表达的情绪都是内敛,画者大多以素净的风景或花草入画,鲜少有这样外放的呈现方式。
在孟染的线条里,可以一眼感受到那种原生的,热烈而旺盛的生命力。
很难想象这样的张力出自一个温柔的女孩笔下,有在场的前辈发出了赞叹声,媒体们更是都被这种传统的东西吸引住,围在屏风前细细查看。
贺善之这时又给出评价:“孟老师对传统屏画有着十分独特的理解和创造力,这是很难得的。我相信她会成为屏画领域的新生崛起力量,她的创作也会为国际艺术市场带来一场美学革新。”
章令激动得第一个鼓掌,“好棒!!”
关绍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默默地跟着鼓掌。
只有他知道外甥女这一路走来多不容易,聚光灯下是数年的孤独和付出。
从小失去父母,只能与画作伴,别的小朋友还在玩洋娃娃的年龄,她已经常把自己关在楼下的画室里,一画就是几天不出门。
十多年的努力如今终於初现回报,她成功踏上了母亲走的那条路。
关绍远为孟染感到骄傲。
落雪的夜晚,SZ画廊的掌声经久不息。这原本应该是属於孟染22岁人生里的第一个荣耀时刻,可她站在灯光下,什么都听不进去。
除了机械地保持住镇定的微笑去完成这场仪式,她满脑子都在回荡刚刚的枪声。
她无法控制地去预想一些血腥的画面,想霍抉倒在血泊里,想他逐渐失去血色,最终像窗外的雪那样,融化、消失在自己面前。
如果是这样,孟染也许会后悔。
后悔与他通话时犹豫的那两秒锺。
后悔她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
抱着这样混乱的思绪,终於熬到了仪式散场,孟染在场内没找到漆东升,正要再去找贺善之问个明白,贺善之主动让人把车开过来,“走吧,带你去见他。”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