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下降至零下三十摄氏度。
一大早,冷默和顾柏山踩着滑雪板出门。
森林中的积雪已经达到了膝盖高度,假如光靠步行太消耗体力。
况且,滑雪很有意思。
这是他们在北极冬季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
使用滑雪板时顾柏山格外得心应手。他手里握着两根长木棍充当雪杖,转身微笑着朝冷默招呼道
“哥哥,快来。”
“等一下。”滑过一个长下坡,冷默与他在雪地尽头击掌。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顾柏山说“感觉你都可以跟我一起参加明年的专业比赛了。”
冷默“你不用拍我彩虹屁。”
“真的。到时候试试吧,哥哥你肯定能拿奖。”顾柏山笑起来,笑容就像这片莹白冰原中的热带岛屿,很富有感染力。
冷默也不禁抿唇笑了一下。
晨间“滑雪游戏”过后,他们拎着木桶容器来到黑礁石岸边。
在前几日,这片水域已彻底结了一层冰面。每次取水时还要先用冰镐敲出一个洞。这个冰镐也是冷默用木头制作的,前端削成锋利的尖刃,除了容易坏这个小毛病外,用着很趁手。
顾柏山手持冰镐弯腰大力敲击着冰面。
砰砰砰终于,冰面被凿开了一个大口子,水像喷泉般哗啦往上涌出。
冷默抬手用袖口帮他擦了擦鼻尖冒出的汗。
顾柏山跪在冰上,鞠起一捧水就往脸上冲。
“呼”几秒后,水在他的眉眼、睫毛上凝结成冰,挂上了白莹剔透的珠坠子。
冷默伸手帮他扫掉,说“应该拍下来让粉丝看看,你这样有多像白眉大侠。”
“不好看吗”顾柏山故意撅了噘嘴。
这个撒娇的动作由他作出来,在冷默看来是那么可爱。
冷默注视着他,温和地说“很美好。”
顾柏山把冰棱棱的左侧脸贴到冷默手背上蹭了蹭。
冷默又笑了,“小狗一样。”
“是啊。”顾柏山一本正经作样,“我就是哥哥的小狗,粘人精,跟屁虫。”
先取了水放在一边。
两人也不急着回去,就这样坐在冰面上垂钓。
虽然这样钓到鱼的几率比较小,但也聊胜于无。
顾柏山搓了搓冻僵的手指,说“我现在体会到那些俄罗斯人为什么这么爱喝酒了。这种天气,就适合来一壶辛辣的威士忌暖身子。”
冷默说“还威士忌呢。你酒量又不好,之前喝啤酒都醉。”
顾柏山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上次是装醉。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试探“哥哥,你酒量好吗”
冷默“还行吧,白的能喝几瓶。”
顾柏山记得冷家夫妇说过,冷默不太能喝酒,他的体质,一喝酒就会脸红上头。
“是吗”顾柏山微微一笑,“那下次我们一起喝酒吧。”
冷默说“行,不过那应该要等挺久了。”
顾柏山“等就等呗。反正再长,也不过一辈子。”
摄制组的人发现班尼夫夫的拍摄素材比较少。
不过这也正常。像冷默这对也是,小情侣身处荒野,指定得干些不能出现在镜头前的私密事。
但其实,班尼和布莱恩每隔几天都会悄悄出门。
不带任何拍摄设备,也不是去捕猎他们有别的目的。
跟其他选手不同的是,班尼报名北极系列并非只冲着这百万美元的奖金。
他为这个节目已经准备了好几年,要真想参加,前几季就可以。
没有人知道,班尼是冲着北极中遗留的“宝藏”来的。
作为一个职业探险家,他清楚地知道那份宝藏并非传说。
当年那个迫降于北极的法国白人后来活了下来,虽然他移送医院几天后还是抢救无效去世了,但却给后人留下了一张藏宝图他找到了1909年丹麦探险队留下的古董日记,并将飞机上的一箱金子、钻石也埋了进去。
班尼用这个理由说服了丈夫布莱恩跟自己一块入坑,“宝藏我会得到,这笔奖金,我也势在必得。到时候我们就一块环游世界,我可以支持你去研究这世上任何你感兴趣的植物”
布莱恩同意了。
只是如今,顶着大雪,他与爱人艰难跋涉于旷野之中,寻找了仅几十天都毫无踪迹。
食物已所剩不多。
布莱恩有些气馁了。他拉住班尼的胳膊,“要不我们放弃吧。”
“不行。”班尼想也不想道“快了,相信我,再坚持一下。”
布莱恩却指着遥远的前方,面色惊恐“你看,那是不是暴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