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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柏山的性子, 叫冷默有些捉摸不透。
他原以为对方是像阎凉那样死也不愿屈居人下的,结果对方很轻易就接受成为下方。
并且,来势汹汹, 眼见有上瘾的趋势。
花样还特别多。
纵使冷默两世为人,都差点有些承受不住。
当然最明显的还是那方面价值悬殊。
顾柏山年轻力壮, 又正是爱玩、爱探索的年纪,什么都想去试一试。最疯狂的时候, 从早到晚都要黏着他, 寸步不离。
冷默偶尔也会无奈, 想要劝告顾柏山节制, 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洞穴与世隔绝, 好像两个世界。
外面寒风呼啸, 他与顾柏山躺在烧着柴火的暖炕上相拥。
顾柏山的眼神有些迷离。他懒洋洋地敞着肚皮,腿节弯曲套上裤子说“这种时候就适合来根烟。”
冷默“少抽烟。”
顾柏山斜睨他, “你不抽”
冷默“几乎不。”
顾柏山起身穿上外套, 侧头看他笑道“你抽烟的样子肯定很美。”
冷默“你才是。”
他见过顾柏山半敞着白衬衣抽烟的样子。
手指修长, 骨节凸起,形状圆润的指尖夹着一支香烟送到嘴边, 啪嗒点火, 橘色火焰一节节地燃烧着烟身,吞云吐雾。那模样,说不出的性感。
电影中顾柏山也有类似的名场面。剪辑在各大视频网站很火。
顾柏山打了盆水准备洗脸。
融化的雪水倒映着他的脸。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 勾了勾嘴角“哥哥, 你下手还挺狠。”
冷默一顿, “抱歉。”
顾柏山“跟我道什么歉是我求你的。”
他觉得这道红痕很像蝴蝶结。冷默纤细苍白的手指握上脖颈时,就仿佛在拆开礼物。
光是在脑海里想象,顾柏山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他侧过身, 抓着冷默的两只手肘,让人动弹不得。
冷默“你松手,我要去煮饭了。”
顾柏山“我不松。”
冷默“你又想干嘛”
“被你干嘛。”顾柏山膝盖往上一顶,身体炽热的温度差点烫到他。
冷默叹了口气,“你真的很闲。”
顾柏山翻了个身把被子挤到了地上。“哥哥,你知道东北的小孩生日为什么很多都是在秋天吗”
冷默“我不知道。”
顾柏山看着他,暗示地眨了眨眼说“因为冬天大家都待在炕上,没事可干。”
一周后。
北极第78天,节目工作人员再次来给两组选手进行身体体检。
到了这个时候,身体素质就显得尤为重要。
为生命健康考虑,一旦检测出比较大的问题,选手会被面临强制退赛。
体检前一个晚上,张艾山自我感觉良好。
虽然他的腰带比来时少了八个孔,但因为每天都有虫子吃,蛋白质是牛肉的三倍,个人状况还是很不错的。
李成明则蜷缩在睡袋里半死不活,面皮发热,头冒冷汗。
“艾山我感觉头好晕。”
张艾山“谁让你前天非要吃那只死鸟的。”
李成明已经拉了三天肚子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前天他在雪地上捡到的一只死鸟。
送上门的晚餐,不吃白不吃。当时他很高兴,感觉自己又能坚持一阵了,张艾山却让他别吃。
“这种突然暴毙的野生动物,你怎么知道它身上有没有携带病菌”
李成明看着死鸟,眼里仿佛闪烁着幽绿色的饿狼光芒“我豁出去了。”
用刀刨开尸体时,死鸟的肝脏就很明显地呈现一片青黑色。
但李成明还是决定赌一把。
事实证明他赌错了。
李成明有点想哭,“我想我妈。”
张艾山冷冷地瞥他一眼,“如果明天体检不通过,你就能见到了。”
这种要置人于死地的眼刀李成明很熟悉。他也在暗恨自己不争气。
次日体检,第一个做的是张艾山,结果出来他的指标一切正常。
“轮到你了。”张艾山出来时看了李成明一眼。
李成明心惊胆战地上前。
他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面色沧桑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工作人员诧异地看着他,问道“李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讲的是英文,李成明听不懂,不过旁边有随行翻译。
他苦着脸说“我哪里都不舒服。”
结果出来,不出所料。
工作人员很遗憾地告诉他们,“由于李先生的身体原因,你们不得不强制退出比赛。”
李成明内心并不平静。
可能是生病使人脆弱,这一刻,这个三十来岁的魁梧汉子真的有想哭的冲动。
那可是一千万啊。
“可以不退赛吗我感觉我的身体还可以坚持下去。我不在乎。”他拖着破锣嗓子问。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很抱歉,这是节目严格的规定。”
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
“是我连累了你,兄弟。”李成明怅然若失。
张艾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张艾山现在也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