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Ailis 发表於 2012-6-20 12:07

第143章:心悦君兮

高大空寂的清元殿坐落在十里荷塘之间,以极品楠木筑成临风的水阁,四面湖水青青 ...

第144章 :你怎麽了

天空灰蒙蒙的,风卷着残雪扫过大地,第二军的中军广场上,两方人马两方人马正在静静地对峙着,藏青色的牛皮软甲包裹着那些身经百战的年轻身躯,握刀的手青筋崩现。燕洵一身黑色战袍笔挺,中军大帐的帘子被撩开,他坐在铺着白虎皮的椅子上,目光冰冷的望着外面的人,语气平静的说道:「这麽说,你们是又要反了?」

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话里夹带的刀锋更是尖锐刺人,西南镇府使的官兵面皮紫胀,显然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贺萧站在人前,年轻的将领并算不得英俊,但是鲜明的轮廓和铁血的军人气息让他整个人充满了凌厉的气质,此刻他伸手拦住身后激动的士兵,皱着眉缓缓说道:"殿下,你曾经答应过我们,对过往之事既往不咎。"

「我并没有食言。"燕洵淡淡一笑,眉梢轻轻一挑,眼第十淡漠而轻蔑的光:"外面跪着的,不是叛徒,而是逃兵。」

「我们不是逃兵!」

一声愤怒的喊叫突然传来,只见广场中央三十多名穿西南镇府使军服的士兵跪成一排,在他们的身后,是第一军寒冷的战刀,一名年轻的士兵激动的喊道:"无论是谁,都不能烧我们的军旗!"

一面染满鲜血的白底红云旗破破烂烂的被扔在地上,其中一角已经被烧毁,乌黑大片,参差不齐。

燕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鼻息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他嘴角轻扯,牵起一丝淡淡的嘲笑。

「西南镇府使早在三日前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还要军旗何用?你们袭击友军,大战之前深夜出城就是背叛,如此蔑视军规,若让你们得过且过,燕北还有何军法可言?」

燕洵声音突然凌厉起来,他的目光锐利的扫过那些不甘的眼神,蓦然回首,寒声说道:"背叛乃是最大的罪过,我可以饶你们一次,却不能饶第二次,来人!将这些人军法处置,凡有不服者,一律按照同党处置!"

「殿下!」贺萧剑眉竖起,猛然上前一步,怒声大喝。然而只听刷的一声,一片雪亮的刀光突然晃过,两万禁卫军的战刀同时出鞘,动作快的惊人,转瞬间刀剑加身,却无一人发出半点声音。第一军的战士也齐齐上前一步,弓箭手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箭矢,弯弓搭弦,箭矢林立,满目狰狞。

第二军的军士们都惊呆了,这段日子,他们一直和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在一起,当初在北朔城上,也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是以今日也是打着几分声援之情而来,只是现在看到燕洵和第一军的架势,他们却有些无所适从了。

西南镇府使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他们站在上万人的大军中央,身无兵刃,一个个握紧了拳头,满脸通红,面对着森冷的箭矢刀锋,双眼愤怒的几乎喷出火来。贺萧眼睛环视,终於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殿下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燕洵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目光阴郁,好似看不见底的大海:"贺统领是有功之臣,自然不能和那些叛徒同日而语。"

「殿下!」

贺萧眼睛通红,缓缓上前一步,二十名禁军顿时迎上,将雪亮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却凌然不惧,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真煌之战,西南镇府使战死六千,赤渡之战西南镇府使战死四千,风汀将军身中十箭仍旧战斗不息,慕容将军於百丈崖设伏,件事滚石耗尽之后以大火阻拦敌人,活活葬身在烈焰之下,乌丹俞将军带着五百人,将大夏几十万大军整整脱了三日,最终孤军冲杀,死於乱军之中。北朔之战,我们孤军劲旅援助边城,死守城墙,一步不退。西南镇府使的忠诚,天地可昭,日月可监,北朔城内上万军民人人有目共睹,殿下这般对待忠臣,贺萧不服!」

「大胆!」第一军第三卫队少将邱毅突然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如今他已经是燕洵禁卫军的副军长,是新近被燕洵从底层将领中提拔而起的年轻将领,只听他沉声说道:「小小一个统领竟敢对殿下出言不逊,你自己御下不严,殿下尚且没有和你较量,如今你还敢以下犯上,还知道军法为何物吗?」

「殿下!贺萧单膝跪下,双眼坚韧,朗声说道:「西南镇府使两千将士,个个真心归顺,殿下此行,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越说越过分了!」邱毅身旁的第一军副帅冯路喝道:「将它拉下去!」

禁军顿时上前,就去扭扣贺萧的手臂,站在贺萧身后的西南镇府使将士见了蜂拥上前,情况一片混乱,贺萧大声喝道:「殿下!连巴图哈家族的降兵都有立足之地,为何要对我西南镇府使斩尽杀绝?贺萧不服!贺萧不服!」

「住手。」燕洵说道,声音不大,却顿时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冷眼看着贺萧,缓缓说道:「贺统领,我今日处置的,只是昨晚逃出北朔的士兵,和你们并无关系,我希望你不要硬是置身其中,不然的话,休怪我治你一个扰乱军心之罪。」

「殿下,他们并非叛逃,而是为了保护军旗,被追杀之下才慌不择路的逃出城去。」

「军令就是军令!我不要听解释,我看的只是结果!若是人人都有借口,我燕洵该如何治军?"燕洵眉梢一挑,凌厉的说道。

贺萧眼睛通红,大叫道:「殿下!」

「行刑!」

「殿下!」贺萧大叫着冲上前去,两千西南镇府使官兵齐齐跟在他身后,禁卫军拔出腰间刀鞘,潮水般涌去,照头变打,以一敌十,鲜血飞溅,嘈杂一片。第一军围在外围掠战,广场一片喧嚣,只有第二军的诸人站在外面呆呆的看着。

邱毅对着执行军法的军事大喊道:「还愣着干什麽?杀!」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燕洵,你忘恩寡义,背信弃义,我们果然看错了你!"西南镇府使书记官文阳跪在地上,昨晚就是他最先发现第一军收走了他们的二十面军旗焚烧,当时情况突然,来不及禀报贺萧,文阳带着书记室的三十多名文官骑马冲进第一军,抢回军旗,逃往城外。此刻,他被人强迫跪在地上,脸孔贴在冰凉的地上,犹自大喊。

邱毅大怒,一脚踢在他的嘴上,鲜血狂喷而出,文阳满口鲜血,却仍旧大喊不休,球衣怒道:「杀了他!快!」

「你个王八蛋!老子砍了你!」一名西南镇府使官兵冲出人群,满头鲜血朝着邱毅冲来。

邱毅一惊,转头向燕洵看去,只见燕洵面色平静,右手在桌面轻点,邱毅福志灵心,勃然怒道:「西南镇府使反了!杀了他们!」

原本以刀鞘进攻的禁卫军听到顿时拿起战刀,向西南镇府使的官兵头上招呼。而执行军法的官兵此刻也提着大刀走上邢台,其中一人来到文阳身前,面不改色,举刀便砍。

在外围站着的第二军众人傻了眼,没想到情况会急速转变成这般模样,眼看屠刀就要落下,只听门榬之外,一个清厉的女声冷然高呼道:「住手!」

煞那间,声音划破长空,猛然刺入混乱的人群之中。女子一身白裘,快马疾奔而来,登时跳下马背,一拳打在一名试图阻拦她的第一军军官面上,风一样的冲进人群,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麽?」

「大人!」

「是大人!」

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齐声叫道,双眼顿时燃起希望之光来楚乔大步走到贺萧身前,还没待他说话,挥手一巴掌就狠狠地打在贺萧的脸上,怒声道:「你就是这麽带兵的吗?」

霎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贺萧脸孔通红,他身后的西南镇府使也集体石化,第一军将士更是愣在当场,只听楚乔怒声道:「我是吩咐了让你们保住番号和军旗,但是我有让你们去攻打第一大营吗?如今你们还敢在殿下面前动武,你们想要干什麽,想要兵变吗?」

说罢,楚乔转过身去,对着燕洵说道:"殿下,今日之事,乃是我之过错。一切命令皆是当初出自我口,贺萧等人不过是听命行事,我最近重病在床,未对他们严加管教,以致出了这麽大纰漏,我自愿请求军法处置!"

看到楚乔出现的那一刻,燕洵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深深的看着他,却并没有说话。

邱毅眉头一皱,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楚大人不是西南镇府使的直属上司吧,西南镇府使为何要听大人的命令?"

楚乔闻言冷冷转过头去,皱眉看了邱毅一眼,冷然说道:「你是何人?我和殿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我」

「阿楚」燕洵面色阴沉说道:「不要胡闹,回去。」

「殿下,西南镇府使肆意妄为,理应军法处置,而我当日身为北朔城防的总统令,身兼第二军和西南镇府使官兵的领袖之责,如今西南镇府使犯错,乃是我之过错,我请殿下治我御下不严,并且看在西南镇府使在赤渡北朔两站中战功显赫的份上,对他们从轻发落,对於西南镇府使造成的损失,属下愿意一力承担。

楚乔拱手站在广场上,一瞬不瞬的望着燕洵,眉心紧锁,面容严肃。

邱毅怒道:「什麽西南镇府使,早在三天前他们的番号就已经被取消,我们燕北军中怎荣叛徒的旗帜?」

楚乔冷然转过头去,怒声说道:「简直一派胡言!西南镇府使回归燕北,是殿下亲口承诺,殿下是我们燕北的王,金口玉言,以前的事早已一笔勾销,你还一口一个叛徒的叫着,可是要至殿下於不义之地?言辞可憎,居心叵测,网卡你才像是大夏的奸细!」

邱毅额头青筋暴起,顿时怒道:「你再说一遍!」

楚乔不屑的冷哼一声:「军队番号乃是一军的荣誉,西南镇府使乃是百年前第一人老燕王亲手组建,历史悠久,怎是轻易可费?贺统领率军一路追随殿下,从真煌起义之日,历经数场生死麓战,战功赫赫,赤渡城七千兵马击溃夏军二十万,北朔城头两千西南军堪比四万普通军士,此等军队,怎可废其番号,毁其军旗?殿下事务繁忙,定是你们这般无知小人从中作梗,阴谋离间我燕北大军,阴邪无耻,其心可诛!」

邱毅大怒,一把拔出腰间战刀,怒声喝道:「你血口喷人!」

贺萧等人见了齐齐上前了,红着眼睛挡在楚乔身前,怒道:「你敢上前一步?」

「都住嘴!」

燕洵缓缓站起身来,缓步上前,他所过之处,众人无不退让,终於,他来到楚乔面前,离得那般近,微微颔首,望着少女光洁的额头和雪白的脸颊,沉声说道:「谁叫你来的?」

楚乔摇头:「无人叫属下,是属下自己前来。」

「回府去,这里没你的事!」

「燕北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军中一员,更曾是西南镇府使长官,理应对下属所犯错误负责。」

燕洵缓缓皱起眉来,低声说道:「阿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楚乔低着头答道:「属下很明白。」

「你要和我作对?」

「殿下严重了,属下只是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罢了。」

广场上人山人海,人人屏住呼吸望着场中这一对男女,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萧索洁白。燕洵目光阴沉如海,有丝丝怒气和冷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许久许久,他突然回过头去,一边走一边沉声说道:"楚参谋因病卸职,早已不是北朔主帅,西南镇府使所犯之罪与他人无关,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