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 / 2)

一名老兵叹道:殿下可跟老王爷的性子不一样,现在看来,还是当初乌先生管事的时候日午舒坦,就是楚大人也宽厚些。」

「是啊「有人附和

长的娇俏俏的,说话也中听,又公正又有本事,难怪那些人那麽拥护她。」

楚乔眉头紧锁,轻咳了一声,就缓步走了出来。那几人是守夜的士兵,听见有人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站起身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背后议论殿下,是该杀头的。」

「大人,大人,我们知错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几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楚乔看着他们,缓缓的说道:「军中只能有一个统帅,燕北也只能有一个领柚,殿下是燕老王爷的儿子,是我们燕北的主人,你们应该明白自己的效忠对象是谁。这是军队,不是慈善堂,做错了事就要罚,战场上也会死人,这些都不足为哥,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非议殿下一句是非,一个都逃不了军法的处置」,

几人跪在地上,连忙答道:「是是,小的遵命。」

「今晚过后记得去军法部,每人领三十军棍帮你们长长记性,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是。」

楚乔面不改色的转过身去,却并不向着自己的营帐,而是迅速的向着西南镇府使的营地而去。

「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那些人会这样说?那个程远到底派了他们什麽任务?」

「一切,只要到了就知道了。」

「大人?」年轻的士兵见了楚乔顿时一喜,开心的跑上前来说道:「大人怎麽有时间来看我们?」

「贺萧呢?叫他来见我。」楚乔急忙说道。

那人见了顿时一惊,说道:「贺统领带着兄弟们出营了。」

「出营。他们干什麽去了?」

「斥候营最近吃紧,我们被借调编入了斥候营。」

楚乔眉心紧锁,沉声说道:「谁下的命令?」

士兵的面色顿时变得有几分不屑,冷哼一声道:「还不是那个立功心切的程将军。」

「那他们今晚去了哪?」

「听说是去了熊西坡吧。」

果然!

楚乔的眼神顿时如利到般锐利,程远,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保证你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从西南镇府使的军营里拉出一匹马,楚乔翻身跳了上去,沉声说道:带着剩下的兄弟,跟我走。」

寒风飕飕,像是凌厉的刀子,马蹄踏雪,穿梭在黑夜之中。

而不久之后,远在八十里之外的熊西坡,已经是一片慌乱喧嚷。

「劫营!」

卫兵高举火把冲在马阵之间,大声喊道:「戒备!全军戒备!」

「谁?来人是谁。」贺萧眼睛通红,说是营,其实不过是一千人组成的马阵,他们刚刚接到命令要在此休息,为何这麽快就被敌人探知了行踪?

「不知道,将军。」卫兵大声叫道:『敌人是从我军的西北方过来的,敌我难分,我们该怎麽办?」

这句话问的大有深意,西北方?那就无法分辨对面来的人是大夏的军队还是燕北的本土军,以西南锋府使目前这种尴尬的身份,两种都大有可能,而后一种的可能性似乎还更大一些,这真走一个绝妙的讽刺。贺萧皱着眉,缓缓的沉声说道:『全军兵力收缩,暂时先不要和敌人动手,我们要看看对方的身份。」

「大人,顾长官已经带着前锋将士们冲上去了!」

贺萧腾的冲上高坡,只见到处火光冲天,喊杀声和警报声弥漫全场,前军的将士们各自为战,若不是西南镇府使屡经波折,战斗力超强,此刿可能已经被敌人冲进了内部。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贺萧皱着眉仔细想,问道:「程将军的人马呢?」

「一个时辰前就走了。」

「他妈的!」贺萧破。大骂,怒声道:「给我备马,快!」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利箭突然破空而来,箭矢带着赫赫风声,像是嗜人的猛兽,长了眼睛一般向着贺萧的面门呼啸而来!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快,实在是太快了,浓烈的杀气好似铺天的洪水,奔腾着肆虐席卷,银光闪烁,全场的火把在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暗淡了下去,只剩下那一只箭的华彩和光芒,黝黑的夜响彻着动荡的喧嚣,好似一场狰狞的血宴。

贺萧瞳孔放大,目光凌厉,他感觉自己前额的肌肤似乎被刺的生疼,他自己也是箭术大师,臂力之强当世难逢敌手。然而面对这一箭,他却感觉自已好像七八岁的孩子,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那就像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农失面对剑术精妙的剑客一样,他再是笨拙的挥动着自己的拳头,也只能看着一切徒劳的打在空气上,而对方只要一个巧妙的剑花,就可以将农夫戳死在祖辈辛苦劳作的田野上。

太快了,身体尚来不及做出什麽动作,那箭就已经近在咫尺,他能听到属下的惊呼,也能感觉的到周围人尖叫时放大的眼睛,可是他说不出话来了,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在想,究竟是什麽人?拥有可以媲美大人箭技,能够死在这种人物的手上,也不算是冤枉了。

「叮!」

一声尖锐的厉啸响彻全场,随即,是死亡一样的沉默,再然后,山呼海喝同时响起,楚乔策马而来,一跃跃上高坡,站在贺萧前面弯弓而立。在她的马下,是两只箭头交叉在一处的弓簧,木屑散开,像是开了两朵花一样。

「大人!」

所有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齐声欢呼:『大人来啦」,

而出乎意料的,敌人也停止了攻击,双方很有默契的将兵力缓缓收缩,然后泾渭分明的站立着,火把闪烁,一片灯火通明。

楚乔皱着眉,那一箭她太熟悉了,她的心脏开始怦怦的跳动,眉头也紧锁着,即担忧害怕,又隐隐生出几丝欣喜。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麽今晚,也许还可以「全身而退」,

对面的人群渐渐散开,一骑白马缓缓从士兵的身后走出来,马上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紫貂大袭,绵衣华服,没有半点军人的模样,他眼神如冷澈的泉水,懒散的从楚乔等人的身上一一滑过,脸上是万年不变的高傲和淡漠,终於,他淡淡开口道:「不过是一群流民,撤兵。

,大人!」一名军官闪身而出,连忙说道:,这怎麽会是流民,他们战斗力强悍,绝对是燕北一只精锐之师。」

男人闻言眉梢轻轻一挑,略微低着下巴,以眼角看向他,沉声说道:你对我的判断有意见?」

那人顿时一愣,连忙跪在地上:「属下不敢。」

那你就是觉得我在通敌叛国?抑或是脑袋出了问题?」

军官的额头渐渐有汗水流下,他紧张的连续说道:「属下糊涂,属下不敢。」

男人抬起头来,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既然不敢,那你应该知道如何做了。」

「是是,属下知道。」那人连忙站起身来,时着身后的士兵们说道撤兵,撤兵,后军先撤,其他人按照次序跟上。」

紫貂男子缓缓打马转身,临走前目光淡淡的从楚乔的脸上扫过,少女一身白裘,形容消瘦,越发凸显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她握着缰绳看着自已,没有说话,风吹过她的秀发,像是滴入水中的墨一样,舞出完美的弧度。

敌军就这样在他们的面前扬长而去,足足有三千多人,徒留下一千多全副武装的「流民」战事开始的惊异,结束的也惊悚,直到此刻,才有人小声的询问:「他们就这麽走了?」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有人卜声的接。道:没看到大人来了吗。他们那是吓得。

「贺萧,你先整顿军队,我去去就来。」

眼见楚乔要往敌人撤退的方向去,贺萧顿时一惊,急忙拉住楚乔的马缰,大声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啊,万一落入敌人手中,我们万死不足以赎罪。」

「放心」楚乔微微一笑:「不会有事的,那人……」

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一顿,该用什麽词来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呢?仇人?对头?抑或是」

「是我的朋友。」

即便是不亲眼看到,楚乔也能猜到对方的身份,普天之下,除了和她一同长大的燕洵,还有谁能接得住她的箭?马儿奔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见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了两人,其中一人见她来了顿时开心的跑过来,笑道:「星儿姑娘来了,少爷说你会来,我还担心着呢。」

月光莹白的一片,莽莽雪原上,大树像是一只大伞,虽然枝叶零落,但是却异常挺拨。诸葛玥站在树下,静静的望着她不说话,白马在他身边悠闲的散步,见了楚乔也是开心的长嘶,好像见了熟人一样。

月七絮絮叨叨的说话,很自然的为她牵着缰绳,楚乔跳下马来,对月七笑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你们还好吧?」

「姑娘这是问谁呢?是想问我月七好不好吗?我挺好的,能吃能睡,前阵子还娶了媳妇。」

月七笑眯眯的说,楚乔微微有些窘迫,却还是笑着道: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月七,去前面吩咐於巢走慢此,不要不小心掉进雪窟里。」

月七转过头去,对着村下的男子说道:「少爷,於巢是西北出身的将领,你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我在传信的路上会不会掉进雪窟。」诸葛明闻言眉梢一扬,眼神闪过几丝怒色。月七连忙举起手来,连声道:『好吧好吧,属下这就去,就当是表达一下少爷时属下们的关怀也好。」说罢,骑上自己的马,一甩马缰,迅速的绝尘而去。

其实,也不过是两个多月不见而已,可是不知为何,楚乔却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和大夏开战之后,林林总总的事情都冒出了头,尤其是和燕洵之间隔膜日重,诸葛玥曾经的话一一成真,她举步维艰,艰难跋涉,如今再看到他,万千思绪涓上心头,让她一时间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他们的关系太过尴尬,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就那麽呆呆的站着,像是一株荒原上的枯树。

你们内部出了问题吧?」诸葛玥突然开口,却是这样私密的军情,楚乔一愣,奇怪的看着他,他想说什麽。不会是想打听燕北军的情报吧?

是你们的人引我到这的。」诸葛玥缓缓说道:!我猜是有人想借我之手除掉这只部队,只是没想到是你的人马。」

尽管早就精到,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楚乔还是觉得怒火中烧。她咬住下唇,紧紧的握住拳头,眼看着地,却并不说话。

「你小心点吧,这次是遇到我,下一次,也许就是赵彻了。」诸葛玥说了一句,牵着马转身就要走,楚乔一惊,追上前两步连忙道「诸葛玥!」诸葛玥回过头来,歪着头皱眉看着她,楚乔默想了许久,终於说道:」会不会连累你?」诸葛玥一晒:「你只要不写信给长老会,估计就没什麽事。」

楚乔深吸口气,双眼璀璨如星,定定的望着他,终於沉声说道:「谢谢你。」诸葛玥牵马就走,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自己下不了手的话,就回去跟燕洵说吧,内部不稳,你们的仗会很难打。」

雪地反射着月亮的光,明晃晃的白,诸葛玥一身紫色长裘,越发显得华美俊朗,他背影修长,在地上投射着欣长的身影,一步步踏在雪原上,马儿铿锵,缓步而行。

楚乔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了,更远了,终於一闪消失在雪坡之下,再也看不到了。她喉头郁结,只觉得於言万语梗在脖顼处,却无法吐出口那种复杂的情绪将她的理智险此击溃,她就这麽站着,久久不动,直到放心不下的贺萧带兵赶来,她才缓缓的收回神来。

「大人,我们回去吧。」

楚乔点了点头,说道:回去跟兄弟们说,今晚的事,不准对任何提起

贺萧点头道:『是,大人请放心。」

想了想,他又试探的同:「那麽这次,我们就这麽算了?」楚乔面色陡然变得冷冽,地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自然不能就这麽算了。」

利落的翻身上马,战马长嘶州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萧索的风呼呼的吹起,雪花飞卷,一片肃杀的痕迹。楚乔回迂头去,望着莽莽的雪原,一片苍自皎洁,像是无尽的海一样,那颗大村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独自生活了多少年,又有多少人从它的身下经过,眼神脉脉,穿越了皑皑时空

「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