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矜言还真的放他走了。
鹿以意的手腕骤然轻松下来, 心里有一种不真实感,从谢矜言微浅的眸里,看到了表情有些茫然的自己。
“”
诡计多端的某人。
不行, 一定要扳回一局
他沉吟片刻, 指了指落下来的精巧的镣铐,提出新的要求“你可以自己把它戴上吗”
谢矜言微微挑起眉梢“”
鹿以意轻咳一声,目光落在钥匙上,暗示地说“然后把你的钥匙交给我。”
谢矜言“”
在谢矜言危险地眯起眼睛, 改主意抓他回去之前, 鹿以意下床就跑。
谢矜言看着他慌慌张张闯进卫生间,水流的声音哗哗响起, 弯起唇角微微一笑。
他的小公主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他发现了真实的自己, 病态、偏执、光风霁月的表象下是满满当当的阴暗面。
盯中的猎物一旦被抓住,即使猎人主放下网, 仍然无法逃脱。
他微微垂眸。
曾经心不在焉地想过,会不会有一个人即使了解真实的他, 却仍然爱他。
原来那个人真的存在。
还这么可爱。
天鹅湖是古典芭蕾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黑天鹅和白天鹅往往由一个人同时扮演,难点也在于两只天鹅的表现力。白天鹅温婉, 黑天鹅凌厉,需要舞者截然不同的舞蹈风格。
鹿以意为了天鹅湖的演出,每天重新回到了考舞团那段时间的努力程度。
清晨开始一整个白天在洛团内部学习舞蹈作,深夜回家,又在自家的练舞室彻夜练习。
谢矜言“路过”那一层楼时, “不经意”投喂小天鹅好吃好喝,再多看他一会。
偶尔谢矜言也会进洛团接他。
osche进出严格,但是对于砸了一栋舞蹈楼的金主爸爸来说, 任何规定都可以无效。
鹿以意原本在洛团也有一个单独的换衣间,现在恢复性别,可以光明正大地继续保留特权。
只是舞团也有男性。他的换衣间,离男性的大换衣间非常相近。
他作熟练,把栗色长发扎成完美的丸子头,穿着练舞服,手臂搭了一条毛巾,关上自己的门,向外走去。
大换衣间里嚣张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们听说这一期的新生了吗啧啧看看人家,不仅跳女步,还想挑战首席的位置呢”
“真是不自量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当首席吧那个位置是男的能跳的吗舞团历史从来没有这样的笑话”
“不是我说,这期的首席还有悬念吗,肯定是洛荼前辈啊。洛荼都跳了快二十年了,一直稳定在巅峰状态,别人怎么比”
鹿以意把毛巾披在脖颈上,站在门口静静听了一会,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了”
谢矜言从走廊另一边走来,帮他拿好水杯,缓声问了一句。
下一秒他听见了那边换衣间的声音。
“鹿鹿,你先出去。”他微微一顿,笑容温柔,看向鹿以意,“我一会再来。”
这回轮到鹿以意“”
他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忍不住把复杂的目光,投向了紧闭房门的房间。
同情,但又不是非常同情。
竞选当天。
大厅的竞选现场阳光明媚,人山人海。
osche内部,第一次有着几近紧张到窒息的氛围,所有人交谈的声音都小声而谨慎。
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旁边的练舞室,轻轻的音乐声从门缝里溢出来。
他在大堂门口,一眼看见了姜稚。
姜稚穿着常服,手里拿着一杯柠檬汁,新鲜欲滴,外层还有一层细冰。
她看到他时眼前一亮,笑着和他挥手。
“鹿鹿,快开始啦,你是来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