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之快,根本无人反应过来,就连南宫易自己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就命绝刀下了。
南宫旭日终是见识到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梁王的做派,穆意谨总说他疯狂,但与眼前之人相比,自己远远不及。
梁王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骄狂,将手中沾血的大刀一丢,吩咐道:「来人,清理干净,一地血,看了眼疼。」
南宫旭日沉默平静的看着南宫易的屍首被侍卫清理带走,他没有开口询问屍首将会被如何处置,想起当年自己喝下毒药,假死之时,南宫易也是派人将他丢弃荒野,不管他是否屍骨无存,如今这算是报应吧?
「别瞧了,再瞧也瞧不出一朵花来,快去看看本王的马。」
南宫旭日收回视线,跟着侍卫走向马厩。
为了医马,南宫旭日留在驿站三日,直到五匹马正常进食后,梁王才终於愿意放人。
梁王一大清早心情特别好。「本王亲自送你回景城,你在南宫府的那些个糟心继母、手足,本王会出手替你清理。你别太感激本王,本王向来仁慈心善,就当是谢过你,助「拿回家主之位,然后再修书一封进京,让你继任城主。」
「不需要。」
梁王彷佛没听到南宫旭日的话,迳自又道:「你回南宫府后,可得好好的替本王再养几匹好马,战马之类的就算了,但是本王要的马一定得要通体黑,四肢强健,看来就要如同本王一般威风凛凛的良驹才成。」
南宫旭日冷冷看他,此人不单自傲,也很自恋。「不论家主或城主之位,」他冷冷的道:「我都不要。」
梁王扫了他一眼:「小子,本王难得发一回善心,你就算不愿意,也得给本王收下。」
南宫旭日面无表情的与梁王四目相接,明明就已是可以当他爹的年纪,性子脾气却像个孩子似的,全然不讲理,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
「别耍花样,小子,」梁王打量了下他:「本王能杀你老子,自然也不会把你的小命看在眼里。」
南宫旭日的神情带着不屑一顾。
「看来这么些年,过了苦日子,看尽冷暖,也不怕死了?不过你不怕死,但总有畏惧之事吧?看你这年纪,有妻?有子?」
南宫旭日振着嘴,还是不说话。
梁王见状:「哼」了一声:「看来是没有,真是没用的家伙,这把年纪了还未成亲,想当年本王在这岁数,早已妻妾成群。」
南宫旭日懒得回应,说是妻妾成群,不过就是一妻一妾,还是对姊妹花,当年还闹出了不小的事,先是看上庶女姊姊,却为了门当户对,娶了嫡女妹妹为妻,最后又硬要了姊姊为妾,最终妾在梁王还驻守川地时因意外身亡,妻回到京城后也病故。
如今梁王是孤家寡人一个,众人私下传言皆说梁王正因为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所以性子冷绝,压根不怕报应,反正已经是绝子绝孙,还有何惧?
「本王见你这几天夜以继日、不畏辛劳的治马,看来是急着想离开,心中如无记挂之人,何须如此急促?」
南宫旭日依然沉默,彷佛未闻。
「不说也知道你肯定有心上人。本王爱才,你本王自然舍不得动,但你挂心之人……是死是活本王可不会放在心上。」
南宫旭日平静的神情终於有了变化。
梁王得意的扬起唇角:「小子,这便是你打心里不屑的权势,本王想要谁的命,轻而易举,你想保也保不住。如今你得认清,只有绝对的权势才能压人低头。本王此次是念在南宫老头的分上保住南宫家,你别不知好歹。本王送佛送上天,陪你走一趟,让你沾点本王威风,风风光光回城。」
南宫旭日冷凝着一张脸,驿站外的马车,车身是张狂的黄色绢布,上头还刺上展翅的火凤图腾。
如此狂妄,若此人不是梁王,以这性子早该被人杀了几千几万次了。
他迳自拉过一旁未配鞍的马,直接一跃,抓着马颈,直奔而去。
「这小子!」梁王啐了一声:「跟上去。」
几个侍卫马上追了上去。
一旁有个侍卫上前送上一封密封的信,梁王接过,慢条斯理的坐上马车,带人启程。
在马车上,梁王穷极无聊的打开信,看完后,不屑的一个撇嘴。穆家现在主事的穆意谨狡猾得跟狐狸似的,说医术了得,还是得以窥三界的天眼通,可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小神棍,想要他放过南宫一门,穆家便欠他天大的情,可谁要这小子的人情?
他出手是看南宫旭日还有点本事,不然他才懒得理会南宫一门以后如何。
南宫旭日看似清冷,却也有些血性,只有提到心上人时,才会有反应。梁王嘴角微扬,望向外头一片蓝天白云——还有人可以挂在心上,还能相守,这小子还算有点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