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

做这么狠毒的事情。

有些不敢去看徒弟的反应。

凌予寒呼吸起伏急促,脸色发白,但垂眸不语,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意外。

只是上一世,他的好师尊,刺的可是他的心脏……

现在,洛止槐已是十分仁慈。

凌予寒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只手缓慢抬起,倏地握住那锋利的剑刃,霎时冰冷的硬件划开他的皮肤,血肉翻涌。

“滴、滴——”

是鲜血垂落在地上的声音。

洛止槐愣了愣,咬了咬唇,冷声道:“凌予寒,你疯了……”

刚刚不躲开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自残?

就算他现在只是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完全不敌自己,但是,怎么能有种到连基本的躲避都不做?

凌予寒重重地抬起头来,呼吸衰弱了几分,喉咙一涩,问青年:

“师尊,你可曾后悔过?”

洛止槐:“…”

后悔什么?

他随意敷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落,洛止槐握紧剑柄,猛地将落劫从凌予寒的身体抽出来,下一秒俯身抓住他的肩膀,拖到悬台边上。

悬台下,是幽黑的无尽深渊,隐隐跳动着鬼火,仿佛地狱里窥探人间的眼睛。

洛止槐恐高,下意识身体朝后退了一步。

真不是人做的事情……

凌予寒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一副任人宰割的狼狈模样。

心脏渐渐落入冰湖,彻底冷透了。

青年努力稳住心神,他不能再有任何怜悯之情。

於是抓住凌予寒的手猛地一松,一掌飞出去,将少年推下无尽深渊。

洛止槐提着落劫的手无力垂下,剑刃上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地滑落,侵染了身下的悬台。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无声抽空,险些倒地。

稳了稳身形,洛止槐的目光只停留在那片深渊几秒锺,便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临走之前,他丢下落劫,那把魔剑是属於魔帝的东西,他是带不走的。

刚刚,只是借刀杀人。

悬台的深渊之下,是上古神兽沧溟的沉睡之地。

三个月后,凌予寒将会整装重起,身骑飞天神兽,从幽骨塔出来,万人艳羡。

然后,就是他身败名裂、万人唾弃的日子。

洛止槐步伐虚浮,慢慢地走出了幽骨塔,他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

修整一番,洛止槐出了上古遗址,回到了飞舟。

刚走进大厅内,便见一人一身冷寂地坐在主座上,听到动静便睁眼冷漠地看向自己。

洛止槐心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