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一千零四十七章·“旧神举起权杖。”

“为这一次胜利而干杯！”

“干杯！”

璀璨的灯光下，苏明安举起酒杯，向人们示意。

这是副本第九天，他已经奔赴前线，在第二座塔附近的尼伊民主联盟落脚。这是一场胜战的庆功宴。

橘子水在酒杯里泛着光泽，苏明安凝视着自己身上繁复而华丽的服装，它居然是那么合身。

“苏明安……”长歌传来声音。

“嗯。”

“不能再拖了，异种王再不苏生，我们没有盟友，就撑不住了。”长歌说：“你没有找到另外的‘身上有鲜红蟒蛇’的人，我们只能牺牲爱丽丝。”

“我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苏明安说。

雪夜他救下她，当时他认为她未来肯定能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因为她是主角，可系统没有告诉他——“极其重要的角色”，指的是成为异种王苏生的载体。

以牺牲为使命的主角，真的是主角吗？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再等半天，我再找找别的可能。”苏明安说。

“好。”长歌的声音隐没。

……

第二场特效药雨即将降临，这次是由军队将仙之符篆和特效药送进敌方深处。

这也是正面相撞的第一场战争，之前的那些惨烈的战争，在这种规模下只能称为小打小闹。这次神灵不会放水，会竭尽全力派军。

苏明安也知道这场战争的重要性。如果胜，就意味着历史再被唤醒数百年，许多信息也能涌现。如果败，就意味着历史的唤醒到这一步终结。

他站在城墙上，双手撑着城墙，突然感到眩晕。

——密密麻麻的人们站在城墙下，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他们的五官从肉眼可见蔓延至连身影都不可见，像一层一层重叠的黑色浓云。

这三年，许多现代都市成为了类似稻亚城的废弃地带。伤亡人数急剧上升，城市被异种毁灭的事情频频发生，围绕信仰和国土的小型战争连绵不断，恐慌与绝望的情绪每时每刻都在蔓延。流离失所的人们组成了难民潮，遍及了整个世界。

——水岛川空三年前在天际对旧神斩下的那一剑，就是一切的始端。

最开始，军方曾试图维稳秩序，与联合政府联手挽救那些被异种入侵的大型都市。然而行动结束的三天后，那座大型都市就再度沦陷。

此后，军方还试图征兵，扩大军事规模。但人心不齐。军方和联合政府等大型势力，被彻底拆成了两派。

——一派信仰神灵。他们相信“神灵大人不会毁灭世界。是旧神唤回历史，导致了异种苏生、伤亡惨重。”这种神谕。

——一派信仰旧神。他们相信“旧神竭力唤回历史，是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阻止神灵毁灭世界。旧神爱着人类。”这种神谕。

也许，这两边都是正确的。

也许，分割他们的，仅仅是一座无形之手降下的“巴别塔”。

自那以后，百亿人口完全拆成了两派，要么信神灵，要么信旧神。圣盟军在蒸汽时代的加持下，变得越发疯狂，只要有人稍微说神灵的不好，便要施以火刑，导致无数人背井离乡，涌向支持旧神的城池。也有无数人感到恐惧，选择安稳地待在神灵所属治下。

联合政府就此名存实亡，失去了号召力和强制力，充当吉祥物。许多议员和将领投靠双神，渴望在这大变的秩序下，能够爬到以往一辈子都爬不到的位置。

“神明大人。”有人递来了传声工具。

苏明安接过麦克风。他觉得自己仿佛在踏足一场永无止境的梦境中，每一次演讲过后，还会有下一次演讲。每一次战争过后，还会有下一次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