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从善如流,找元香去了。
阿语关上门,带了鸡鸭蹄膀进了空间,怕油污弄脏了她的钱袋子,阿语只好一样一样的往空间里搬。
「白离,快来帮忙。」阿语见到白离就囔囔开,把一锅炖鸡塞到白离手中。
白离愕然:「这是什麽?」
「你打开来瞧瞧不就知道了?」阿语笑嘻嘻道。
白离掀了砂锅的盖子,见里面是一只鸡。
「怎麽样?你好久没尝过肉的味道了吧!你先拿着这个,还有呢!我这就回去拿。」阿语看白离傻眼的表情很是满意。
到了畅意居。
蓝禾看着白离一手托着砂锅,一手托着盘子,阿语小姐手中还拎着一只黑漆漆的鸟儿似的来回晃荡,不觉茫然:「小姐,您拿的是什麽呀?」
「酱鸭啊!很香的,你快去把大家都叫来,哦!让赤炎多带些果子酒来,水果蜜饯什麽的也弄来。」阿语兴致高昂的吩咐道。
蓝禾看看白离,不知道小姐又在抽什麽疯。
白离也是无奈,朝蓝禾努了努嘴。蓝禾便去叫人。
「你真的要请大家吃这些吗?」
阿语找了个盘子把鸭子摆好:「是啊!大家在空间里终日喝茶饮露,要麽果子白米粥,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所以,今日弄些好吃的给大家开开荤。」
「这个……恐怕他们还吃不来。」白离担心道。
「那就咱们吃。」阿语不以为然。
「……」若他说我也吃不惯呢?算了还是不说,难得她这麽高兴,就陪她吃些也无所谓。
须臾,大伙都来了,阿语建议把宴席摆到院子里的假山上的小亭子里去,喝酒吃肉也要寻个雅致的所在。
宴席摆开,美酒斟满,阿语举杯道:「来来来,咱们今天不喝茶,只喝酒,不醉无归。」
赤炎素爱喝酒,只苦於无人作陪,连新来的白离也不贪杯,数千年来过的甚是无趣,不成想今日主人命令喝酒,此等好事,他岂能不踊跃应和,当即举杯,豪气干云:「好,今天谁不喝醉谁是乌龟。」
白离捂着嘴咳了几声,赤炎忒能瞎掰了。
蓝禾和绿乔皆拿大眼瞪白离,腹诽着,你个酒鬼喝得醉吗?今儿个这乌龟非你莫属了。
阿语哈哈笑道:「说的好,谁不喝醉谁是乌龟。」
蓝禾和绿乔素来只饮茶喝露的,赤炎酿的酒再香,她们也不为所动,今日主人有命,只好舍命相陪,不过一盏下肚,肚中便似烈火燃烧,烧的面色通红,两眼发晕,吧嗒就趴下了。
阿语直着眼,万分不可思议的盯着两个不省人事的人:「这……她们……」
赤炎呵呵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乃千杯不醉,她们呢,就是一杯即倒。」
「这也太差劲了。」阿语摇头,甚是鄙夷,仙人也不过如此,还没进入正题就趴下了。
「不管她们,咱们继续喝。」赤炎热情的给大家斟满酒。
「这样喝,多没意思?要不,咱们来猜拳?」阿语眨巴着大眼睛提议道。
「好啊!」赤炎一撸袖子:「小姐要猜什麽拳?」
阿语想了想,石头剪刀布会不会太简单了扫人兴致?转看白离:「白离,你喜欢猜什麽拳?」
白离蹙眉:「我不会猜拳。」
呃!想来他出身大户人家,通常是行些风雅的酒令,可这个她不擅长,阿语苦思冥想,终於想到一个既不俗套,又好玩的。
「要不,咱们来老虎棒子鸡和虫。」
大家一脸茫然,青闵忧心道:「小姐,别太难的,我酒量可不好。」
「不难不难,简单的很,我把规则告诉你们……」阿语费了一番口舌,终於让大家明白这游戏是怎麽玩的。
不过这个大家好像不包括青闵,他至始至终眉头紧锁。
赤炎脑袋瓜转的快,已然领会,一拍青闵的肩膀说:「青闵大哥,你胡乱喊就是,大不了喝酒。」
青闵苦着脸说:「你们让着我些。」
三人齐齐点头,青闵这才放心了。
哪知三人心中所想的是……算你倒霉。
青闵果然一根筋,从来只知道喊老虎,因为听上去似乎老虎最厉害,於是乎,他很快就趴下了。
白离初时还有些捏拿,觉得玩这样弱智的游戏有些自悔形象,但看赤炎和阿语玩的不亦乐乎,便也放开了,瞅着阿语的唇,估摸着她要喊棒子,他就出老虎,她要喊虫子,他就出棒子,以免阿语喝醉,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喝了不少酒。
但赤炎就不知道让了,先时一心只想赢,灌了阿语和白离不少酒,后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吃亏了,这不,输的人才有酒喝,有了个领悟后,赤炎开始装怂。
也不知玩了多少局,只知亭子里横七竖八的翻倒了好几坛子美酒。赤炎的果子酒酿的果真香醇,入口甘柔,回味无穷,喝的时候只觉的好喝,却不知这酒后劲足,眼前的晨曦都似蒙上了一幕粉色帘幕,又似隔了水雾一般,朦朦胧胧,好不真实,人也轻飘起来,像驾在云雾之上。
阿语扯了一只酱鸭腿,递给白离,怎奈眼前叠影重重,递了个空,而她兀自对着那虚影说:「白离,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语声也是飘飘忽忽的,像浮在天上的云。
白离含笑,抓过她那只没了准头的手,把酱鸭腿从她手中掰了下来,问道:「是什麽日子?」
阿语恍惚着笑:「是除夕啊!今天是除夕……我特意带了好吃的来给……给你……」
笑容在他唇边隐去,他那漆黑如墨的双瞳深邃若暗夜的星空。今天,竟是除夕了,在这空间里,过的星辰不辨,岁月不知,原来,他来这里已经这麽久了……
「你不高兴吗白离,我是想你高兴来着……」阿语端起酒杯,手不稳,晃出了大半,她傻笑着,歪着头看他:「我陪你喝酒,以后每年除夕,我都陪你喝酒……你……高兴吗?」
白离夺了她的酒杯:「别喝了,你都醉了。」
但凡喝醉的人,都不肯承认自己已经醉了,而证明自己没醉的最好方法就是讨酒喝。
阿语挥了挥手,大着舌头说:「谁……谁说我醉……醉了,赤炎,给……给我倒酒……」
赤炎为难的看着白离,小姐真的醉了。
白离道:「今天就到这吧!麻烦你,把他们三个送回房去,阿语就交给我。」
赤炎今日也算尽了兴,将蓝禾扶起来,先送她回去。
「白离,不许拦着我……我没……醉……」阿语隐约知道赤炎走了,她要没酒喝了,便去夺白离手中的酒。
脚下却是虚浮的,一个踉跄摔进了白离怀中。白离想扶她做好,怎奈她已瘫软如泥,撒娇似地,赖在他怀中不肯起来,他无奈叹了一气,轻轻拥住了她。
「别喝了,喝的烂醉,误了出去的时辰少不得又是一场麻烦。」他轻柔的说着。
阿语听不清他在说什麽,只觉得他的语声好温柔,好温柔,像催眠曲一般。保持着脑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她说:「白离,其实我也好想家,不是你一个人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白离,若是能永远呆在这里多好,不用理会外面那些烦心事,白离……我好烦,你知不知道,那个该死的五殿下,我托人捎口信给他,他到现在也没回我,他说他会保阮家无事,可是我该不该相信他……我很想相信他的,可他总得给点回应,让我好信他是不是?这个讨厌的家伙……」
「你喜欢他吗?」白离幽幽的问。
阿语抬头看他,忍不住的笑,突然,她止住了笑,眼神迷离,梦语的说:「我只喜欢永远只喜欢我一个的人……」
「但得一心人,白首永不离……」白离轻轻念着这两句,多麽简单的心愿,却是世间最奢侈的愿望。倘若你真的喜欢上老五,或许能实现吧!老五向来是个死心眼的人,认定的事就是一辈子,如果不是因为娘的忧伤,娘的死,他想,他会很愿意有老五这样的弟弟,然而……命运弄人。
「阿语,如果上天注定我再也无法出去,那麽……」白离低下头,只见阿语已然沉沉睡去。白离苦笑,算了,一切随缘……
他一手抱着阿语,一手从盘子里捡起那只酱鸭腿,轻轻咬了一口,笑着对阿语说:「这是你带给我的,我吃过了,总算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