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么,就是她也许是明白殿下的心意,只是害羞,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与殿下差距太大,不敢妄想,这叫自知之明。”轩辕彻又道。
轩辕奕不由的沉思起来,当真是这样的原因吗?也对,阮家今非昔比,虽然他告诉过她,阮家只需等待时机一定能东山再起,可阿语还小,只看到眼前看不到那么远,他若不是为了他和她的将来,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用心,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阮家不能重振望族声威,那么依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要在一起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他只想拥有她,而不想给她一个名分,这也是不可能的,他早已经确定了心意,今生他是非娶阿语做他的王妃不可,如果有可能,将来他的皇后,除了阿语,他不做他想……可这些阿语都不知道。
“殿下,如今阿语小姐还小,您也还未到弱冠之年,又何必急於一时呢?您得拿出点诚意给她看,让她慢慢的接受您,这才是上策。”轩辕彻分析道。
对啊!他怎么就那么心急呢?还冲她发火了,她这人本来脾气就不好,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才不会因为他是皇子就对他巴结讨好,指不定她也恼了,以后再不理他了,这样想着,轩辕奕后悔不已。
“我昨日还对她发脾气了。”轩辕奕沮丧道。
轩辕彻睁大了眼:“什么?哎呀……殿下,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怎么可以冲她发火呢?这个阿语小心最是小心眼的。”
轩辕奕猛的瞪了他一眼。
轩辕彻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女人都是很小心眼的,最记仇。”轩辕彻想到那日跟阿语争酒楼,阿语看他的眼神,都还心有余悸,多亏了她家那个不争气的四伯给了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要不然,他还得小心翼翼。
“不过,殿下也不用着急,有道是好女怕缠,下回您再见到她,就装作若无其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不愉快,该怎么对她好还是怎么来,她若是一定要还您银子,您就收下,反正以后成了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轩辕奕越想越有道理,心中一团乱麻渐渐的有了头绪,心情顿时松快起来,拍拍轩辕彻的肩膀,笑道:“阿彻,你这个狗头军师当的不错。”
轩辕彻大汗,什么狗头军师,他也是胡说八道,他又没有喜欢过人,不过能解五殿下的烦忧也算是歪打正着。
“殿下,不过有件事您不得不提防。”轩辕彻想起一件事。
“什么?”轩辕奕心情大好,挑眉笑呵呵的问道。
“您喜欢阿语小姐的事,最好还不是不要让四殿下知道的好,不然……可能对阿语小姐不利。”轩辕彻提醒道。
轩辕奕神情一凛,不错,现在四哥跟他水火不容,要是让四哥拿住他这个弱点,岂不坏事?不行,他得派几个人暗中保护阿语的安全。
“阿彻,多亏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轩辕奕肃然道。
阮家,冯老太太屋里。
冯老太太听完老三阮文昌带来的消息,神情甚是凝重。
“怎么不行呢?华妃不是深得皇上宠爱的吗?连她都说不上话,咱们还能找谁去?”姚氏六神无主,心慌道。
“莫慌,这事容我再想想。”冯老太太抬手止住了姚氏说话。
“老太太,我听说平南王世子抓到了,或者皇上是想等叛臣余孽都处理完了,再来解决阮家的事,华妃此时为阮家说情不是时候?”阮文昌揣测道。
冯老太太点点头:“华妃那条线不能断,现在只有她肯帮咱们阮家说话。”
事情没有按预期的设想发展,大家都很失望。
阿语如常的去阮思真屋里聊天,现在思卉几个都喜欢泡在阮思真的房里,一起做针线,一边说话。
阮思真又问起找绣坊的事,阿语有些汗颜,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她都快忘了阮思真所托,又不好说她忘了,只得扯了谎:“我看了几家都没有合适的,我会再看看的。”
阮思真理解道:“最近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也不得闲,这事不急,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去就是。”
阿语讪讪的点头。
“七姐,您跟我们说说你去怀远将军府上的事吧!”阮思卉道。
“对啊对啊!以前四姐还说,等以后到了京城就带我们去见识见识京中闺秀的聚会,可惜,现在阮家不是以前的阮家了,四姐那些闺中密友对四姐都避之唯恐不及,就更别说带我们去见识了,七姐,您去怀远将军府上,柳姿姐姐见到您高兴吗?”阮思薇眨巴着眼,很是期待。
“我去之前也很忐忑的,没想到我自报家门,没多久,柳姐姐就飞奔出来迎接我,热情的很,那天也是凑巧,她正与一干将门出身的小姐聚会,她们都没有嫌弃我如今是白丁身份,还说要跟我做朋友,让我很感动。”阿语想到柳姿,心中就暖暖的,这样的朋友可遇而不可求。
“真的?柳姐姐真是好人。”阮思薇羡慕道。
阮思真莞尔道:“她们将门出身的小姐性子总是豪爽一些,脾气相投就认你做朋友,不像那些名门闺秀,只看身份,说什么闺中密友,其实都虚的很。”
大家深以为然。
“哎!要是咱们阮家能重振旗鼓就好了,到时候,她们求上门来交朋友,我们也不理她们。”阮思薇撇了嘴道。
阮思韵轻哂:“你呀!就别做这种美梦了,阮家岂是说能重振就能重整的?没见伯祖母和几位伯伯为阮家的事都伤透脑筋了?”
阮思薇道:“事实难料,说不定真的会有那一天的。”
阮思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她叹了口气道:“不容易啊!”
阿语心念一动,她正愁不知如何劝说伯祖母,她一个晚辈又是孩子,跟大人正儿八经的去说那些事,不妥当,或者借这些姐妹的口把话传到伯祖母耳朵里,或许行得通。
“是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阿语道。
“七姐,你也这么认为?”阮思薇见七姐赞同她的话,喜道。
阿语点点头,说:“你们想啊!按说,平南王造反,这样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但是皇上只下旨抄了阮家,而且,又释放了阮家的女眷和没有官职的阮家男丁,可见皇上心中还是念着阮家的,如今,皇上只关着大伯父和二姑父,既不审也不放,什么原因呢?肯定不是要杀他们,或者皇上只是想给阮家一个教训,让大伯父他们在狱中好好反省反省,或者,皇上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水到渠成的机会,毕竟阮家与平南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放了阮家,说不定朝中有人不服,提出反对,说不定,一个不慎,皇上被逼无奈,不得不严惩大伯他们,所以,依我看,现在大伯他们在狱中反而是最安全的。”
阮思真诧异道:“阿语,你真这么想?”
阿语笑道:“我是这么认为的啊!我听伯祖母说起,现在满朝重臣,无人敢提阮家之事,不知圣意如何,所以,我觉得,现在咱们阮家只好好好过日子,安分守己的,不要让人抓住错处就好了,不必这么着急的四处走动,万一所托非人,反倒适得其反,我听说宫中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不知道伯祖母托那华妃能不能起到效果。”
阮思韵沉思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七姐说的很有道理。”
阮思真蹙着眉头,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哎呀!这些是大人们的事,咱们管好自己就成了,明儿个我就去找绣坊。”阿语见她们听进去了,马上收住话题。
晚间,许氏和老爷在房里说起华妃一事,两人皆是唉声叹气。
“难道真的就没有法子了吗?”许氏发愁道。
阮文昌叹道:“老太太说,这事先缓一缓。”
“咱们下了那么大血本,就什么也没捞到?”许氏想着那些送出去的银子,一阵肉疼。
“这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倾家荡产咱们也得试试不是?”阮文昌很是无奈。
“爹,娘……”阮思真在屋子里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来跟爹娘说说。
“是真姐儿,你怎么过来了?”许氏看见女儿,勉强露出个笑容。
“娘,真儿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阮思真到这一刻还是很犹豫。
许氏的心猛的一揪,郑重了神情,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阮思真忙摇头:“不是,不是,没出什么事,只是白日里,姐妹们一起闲聊,我听阿语说了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
许氏一听是阿语说的,便道:“她说了什么?”
阮思真便把阿语的话复述了一遍。
许氏闻言去看老爷,阮文昌端了茶盏怔怔出神。
“老爷,您觉得……”
阮文昌一摆手,放下茶盏,起身就往屋外走。
“老爷,您这是要去哪?”许氏追到门口。
“我去见老太太。”阮文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