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陪着你的生命走过最后一段,
身为一个人,
他说曾经有许多需求与溺爱,
却在时间的悬崖看着他人显现的幻影一一落下。
「作善事会帮助你消除悲伤的循环。」
拿着气球的玩偶一边这麽说,一边伸出手拿了一颗气球给他。
在病床上的他,咳的很厉害,
即使那麽虚弱但是他还是把那气球抓的很紧。
映衬着医院外头庭院的树木反射在窗户玻璃上的痕迹,
透明的气球显的好像是他孩童时的象征。
「那麽的想要飞到天空上去。」他看着气球说。
「但是却被你老迈的手预先抓住了不是。」
回应的我露出一种淡定,但是却很想要也拥有那颗气球。
「送你吧。」他伸出虚弱的手,将气球拿给我。
我难掩喜悦,却又莫名的感到心虚的接过手,切割了我的慾望,
用刀刃动了一点手术推出了病房后,将气球系在我的肩膀上。
「这样很好看,他有很多氢气,他会让你想要倚靠的力量减轻。」
说完这句话他便看着外头,接着突然从病床上消失了。
我确认着床,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为了逃离这种奇妙的不安,我拉开了窗户爬了出去。
看看他所种的树,有一颗白色的树就呈现出了他的脸孔,
原来他找到了他的门了,
再送了我这颗气球后,他便连同剩下的二氧化碳一同释放干净了。
因此没有了人的化学符号,也不需要依赖着医疗仪器与家属的悲伤。
当我碰触到了树干,他便有一点点的紫色出现,而白色则是蔓延到我的手臂。
橘色的黄昏打在我们这群聚会的队伍上,
让人感觉到有种需要隔阂才能够更显的合适。
回家的路上,右手绑着气球,还有刚刚形成白色的手掌走回都市。
许多路人都多看了我一眼,可是我不认识他们,
都市不像刚刚那里,只有简单的二氧化碳与我手上被封印的氢气残留,
在刚刚我还可以确认所有的一切都很缓慢我跟他的变形也无法被侵害。
但是这里的气流就变了,化学符号的飓风,
还有麻木组成的情绪平交道上的车流,让人莞尔低头想回避,
只好绕上外干道组成的细胞空格慢慢小心的走着,
那里是没有幻想的黑色下水道,却也是神性的指引。
傍晚在贩卖机前遇到了我认识的一个人,可是他没有看到我的气球跟白色的手。
我也看不出来,他是男还是女,也许是因为他从核融合的人类工厂出来的缘故。
因此我只感觉到他是个不男不女的化学合成半自动加工品。
我不希望跟他有所交集,但是他也已经切换了我们的通道。
这时候我为了避免尴尬,偷偷的将气球泄了一点点氢气出来,
「哈哈哈,好久不见,看到你真好。」我开心了起来,
他看起来就像个充满我回忆中最好的死党,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最近怎样。」他这样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