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起来也不好吃。”
哢的一声,黄油曲奇断成两截,握了半天的球棒到底还是挥了出去。
佘初白对“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糟粕谚语一直深恶痛绝,果然,每个人最终都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以后家务都你做,地每天拖一次,扫把拖把在阳台,有点眼力见儿,衣服换下来就拿去洗,过来教你用洗衣机。”
说着,佘初白对自我定位究竟是家长还是奴隶主,也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动摇。不过,这两个角色的分界线本就时常混淆。
寄人篱下的郎澈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抱起脏衣篮走到阳台,佘初白打开洗衣机,指示着郎澈一股脑倒进去,加入洗衣液,设置合适的水位模式。
嘀的一声,滚筒卷着衣物开始转动,机器没有怨言地运行着。
郎澈凑得很近,睫毛都几乎贴到透明盖子上,他回过头问:“为什么你的衣服都是黑色的?”
佘初白伸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两下:“你要是萨摩耶,就都是白衣服了。”
那抚摸的手法,和撸狗时如出一辙。
郎澈突然变了脸色,怫然不悦地扭开头。佘初白愣愣,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说是家务全权包揽,但佘初白一一列出的要求中,并不包含下厨烹饪这一条。毕竟,他的初衷是享受,不是受刑。
每天晚上,佘初白都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掀开锅盖的表情像在拆弹。还不如给他来盘英国名菜仰望星空,起码菜名有诗意,死得也有美感。
冰箱里的生鲜食材消耗完之后,佘初白就机智地不再补充了。
“没吃的了。”郎澈站在冰箱前,固执地与嘀嘀嘀的关门提醒对抗,对着空荡荡的冰箱不肯挪步。
“这个月没发工资,你先啃点饼干凑合。”佘初白说。
虽说蔬菜生肉没了,但面包饼干方便面一类的干粮储备还很充足。
郎澈失望地关上冰箱门,眼神幽怨:“要吃肉。”
佘初白拆开一包火腿肠,取出一根扔给他。
郎澈敏捷地用嘴叼住,再用手拿下来,隔着塑料包装嗅嗅,不感兴趣地搁到一旁。
佘初白并不惯着:“挑三拣四,不吃就自己赚钱去买。”
郎澈对现代社会中的“以劳动换取报酬”的认知,仅限於佘初白带他参观领略过的那栋方正写字楼。格子间里每一个人都死气沉沉,目光涣散地敲打着键盘鼠标,这两者都是他还无法驾驭的工具。
虽然工作赚钱的门路暂时走不通,但郎澈马上想到一招更方便、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捷径。
“那我可以自己去狩猎吗?”
佘初白啃火腿肠的动作顿了一顿,漠然抬眼审视他。
郎澈火速补充:“不吃猫猫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