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佘初白也以相差无几的姿势跨坐在郎澈身上。只是那时,是他实打实地用自身实力制服了郎澈。而现在,哪怕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是郎澈在让着他。
佘初白的不甘怒火与种种藕断丝连的情绪搅成一滩浑浊的泥水,最终还是慢慢松开握成拳的手指。
早在那次郎澈一吸管插下去,把奶茶杯捅了个对穿的时候,就应该及早提高防范意识。
佘初白垂下手,表情冷硬,缓缓倾身用同一只手掐住郎澈的脖子。
一点一点施加力气收紧,看着郎澈眼中的一点点惊讶扩散成失神的恐慌,身体却抵御住了反抗的本能。
佘初白摩挲着隆起滚动的喉结,在郎澈憋红眼睛窒息前松开手,用冰冷彻骨的声音说:
“你要是敢伤害别人,我会第一个弄死你,知道了吗。”
虽然从事实情况来看,他的胜算很不乐观,但与生俱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给足了佘初白底气。
郎澈下意识眼神闪躲,又忙不迭点头。
静谧的黑夜,佘初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闷在胸口的郁结愈发化不开。他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唰地掀开身旁的另一床被子。
煞白的光线乍然刺入眼中,郎澈抬起一只手遮挡,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佘初白微微调整手机角度,把郎澈从头到脚照了一遍。
还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异。
“你去沙发上睡。”佘初白说。
“?”郎澈茫然费解。
惩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佘初白从不委屈自己,有仇当场就报了,所以一般也不会事后又翻出旧帐清算。
“你吵到我睡觉了。”佘初白面无表情地说。
“……”郎澈小声嘟囔:“可是我又没有说话。我讲梦话了吗?”
佘初白:“你呼吸得太大声了。”
“……”郎澈前两天刚学到一句成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是学得早不如学得巧。
在纯黑的环境中,郎澈窸窸窣窣地抱起被子,窝到沙发上。
清晨,佘初白起床时,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本就冷酷的面孔又增添了几分阴沉的不爽。郎澈的气色却完全相反,满面春风很是喜人,仿佛睡了很好的一个觉。
佘初白瞥了一眼,沙发上被子随意团着,沾满了细碎的黑毛。
郎澈匆匆忙忙摇起尾巴,露出一个标准的早安笑容。
佘初白半信半疑地走向卫生间。
怎么会掉那么多毛,是因为最近都没吃鱼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