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芝摇头,“今日早上听柯助理在茶水间和人闲聊,说起了前些日子去了看我以前在孤儿院,院长希望找几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给总经理挑选。”

花芝早上无意偷听,她的听力不错,隔着玻璃门也能把细节听清。

柯容心虚哑然,“我都拒绝了,小姐连见都没见,你别放心上。”

花芝默默没说。

如果背后有一条尾巴,现在肯定耷拉垂在地上。

柯容拍拍她的肩膀,“十六七岁的小朋友,你是希望总经理以侵害未成年的罪名被关进去?”

花芝懵懵地抬起头,“总经理竟然守法?”

柯容难得语塞:“四舍五入?”

周围的员工:听到了!我们都听到了啊。”

柯容走后,花芝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她把手头的工作快速完成,在下班等电梯时,突然瞥见前面的老员工手里捧着一遝集团内部的报纸。

花芝愣愣地盯着报纸,在报纸的右边板块放了谢时眠开启新项目的会议照片。

灰白色的印刷照片不算清晰,把谢时眠的眉眼走向微微勾勒,她身上经常穿的那件红色裙子,在照片上呈现着浅灰色。

花芝手放在心口感受心脏怦怦砰的不规律的跳动。

前面的员工感受到视线回头,“报纸在茶水间拿的,你也要看?”

花芝的目光直直盯在谢时眠照片。

老员工和蔼可亲,“我刚好看完了,你不嫌弃就拿去吧。”

说完老员工走进电梯,把走上几乎崭新的报纸卷起来送给花芝。

“现在还看报纸的年轻人少了,现在都用高科技智脑。”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花芝手里多出了一卷报纸。

Omega站在原地,手紧紧握着报纸边缘,把脆弱一折的报纸几乎揉成了一团。

她在荒原星上没有钱买智脑,只能捡别人看过不要的报纸。

报纸——延续了千年的承载信息的方式。

在星际时代仍然发挥着作用。

十岁的花芝身体干瘦弱小,房间是一块潮湿逼仄会长霉的储物间。

她在昏黄的光线下,把报纸上所有关於谢时眠的信息剪下来,贴在她们买得起的最贵的笔记本上。

在离开孤儿院时,花芝故意没有把笔记本带走,按照孤儿院工作人员的习惯,会把她房间里所有的杂物全部销毁扔掉。

现在那本笔记本估计早就化作尘埃了。

她期盼了将近八年的神明带走,过去的思念和晦暗的情绪,如同翻页的书篇,不用再理会。

再详细的报纸报道,绝比不上牵着她的手的恩人的万分之一。

花芝回到谢家的庄园。

她把报纸折成方块放到大衣内侧,最靠近心口的口袋里。

让平平无奇的报纸也染上了心脏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