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接过帖子,朝乔氏笑道:「正好,月底咱们一起去贺寿。」又对宋嬷嬷道:「去通知夫人一声,就说二夫人明天不走了,今晚的家宴也不必再张罗,叫她安心休息,早点养好身体。」
宋嬷嬷便又走了出去。
老太太不想再看乔氏,打发道:「你去看看你大嫂吧,兴许她一高兴,病就好了。」
乔氏点点头,顺势告辞。
「娘,不是说要去看大伯母吗?」出了门,见母亲直接往东院那边拐,傅容奇道。
乔氏笑笑,「她那病多半是装的,咱们再去耀武扬威,我怕她真气病了。」
傅容挺意外的,「我还以为娘也要去气气她呢,刚刚老太太脸都快憋成猪肝色了。」
乔氏摸摸女儿脑袋:「这事她们婆媳俩肯定通过气的。唉,若不是得过来说一声,娘哪个都不想气,毕竟咱们住在这儿,如无必要,还是少惹事好。」
傅容点点头,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大家都好过点。
林氏却一点都不好过,得知乔氏延冲归期,胸口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气。
她该怎麽跟丈夫解释啊?
万一被丈夫知道之前她根本没有邀请过乔氏,丈夫会怎麽对她?
傍晚傅品川从大理寺回来,换好衣裳后先过来探望妻子,「怎麽样,好点了吗?」
林氏眼睛发酸,「好多了,害侯爷挂念了。」
傅品川见她眼圈红了,料她病中难受,便没有急着去五福堂陪老太太,在床边多坐了会儿。
林氏不敢说,又怕丈夫在五福堂那边听到什麽,硬着头皮道:「今日二弟妹去凤来仪,在那遇见郡王妃,郡王妃再三相邀,二弟妹盛情难却,只好答应去国公府贺寿,所以等下月初再走。」
傅品川愣了愣,随即道:「知道了,她们都在信都,想来平日里交情不错。」
林氏盯着丈夫瞧了会儿,见丈夫真的没有怀疑,松了口气。
陪完妻子,傅品川又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瞅瞅儿子,哼道:「你媳妇都跟你说了吧,她又不走了。」
傅品川垂眸道:「郡王妃相邀,是不好拒绝。」
「你 心里很高兴是吧?」老太太阴阳怪气地道,将下午在乔氏那里受的气全都撒在了儿子身上,「别以为我不清楚,哪怕避而不见,她在这个家,你平时都能多吃两口 菜!呸,一个狐媚子也值得你如此惦记,早知她成了庶弟之妻也断不掉你的念想,当年我就该把她打发得远远的,让她……」
「母亲!」
傅品川沉着脸站了起来,「母亲若想看我与品言受人耻笑,请直接言明,儿子这就去辞官。」
「你,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老太太气得摔了一个茶碗。
傅品川头也不回地走了,面色铁青。
外面小丫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虽不知里面母子俩说了什麽,也明白这次侯爷是动了真气。
这边的动静,东院那边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夜幕降临,傅容和衣躺在床上,抱着鸟笼逗弄团团,「我敢打赌那混蛋今晚会来,你信不信?」
团团卧在鸟笼角落,昏昏欲睡。
「他是混蛋,你是懒蛋。」傅容不忍心欺负爱宠,将鸟笼放到一旁,默默等徐晋过来。除了侯府的人,恐怕还没有人知道她们母女改了归期,以徐晋的厚脸皮,知道这是她在京城的最后一晚,他会不过来?
忆起那晚徐晋的放肆,傅容紧了紧衣领,今晚说什麽也不会再纵着他。
可惜傅容这次却估计错了,整整一晚,徐晋都没有出现。
当然,傅容可没傻傻等了一晚,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是次日早上发现衣裳穿得好好的,才回过味儿来的。
傅容有点困惑,总觉得这不像是徐晋的作风,莫非他害怕她还在生气,不敢过来了?
无论如何,他不来骚扰,对傅容而言都是一桩好事。
转眼就到了永宁公主寿辰的前一晚。
肃王府,许嘉一身黑衣站在书桌前,等着对面的男人下令。
徐晋却在漫长的沉默后,示意他回房休息。
许嘉隐隐猜到了,王爷多半跟三姑娘闹了别扭,这种事情,他不敢妄言,退到门外等了等,确定王爷不会再叫他,这才离去。
寂静的书房里,徐晋摸出熟悉的长命缕,目光复杂。
这麽久不见,她有没有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