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民想不明白永宁公主为何要替草民撑腰,犹豫不决,世子夫人解释说永宁公主与肃王妃本就不合,草民这才放心,谁料今日结果大出所料。皇上,草民醉酒杀人欺凌 世子夫人后又与其通.奸,如今又谋财害命,草民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唯有谋害王爷之罪不能认,还请皇上明察啊!」
他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嘉和帝看向一旁在他身边伺候了三十多年的老奴万全,见万全垂眸静立如石雕,再看向手臂缠着纱布站在另一侧的儿子,开口问道:「景行怎麽看?你觉得他可信吗?」
徐晋屈腿跪下,低头道:「此事牵扯太多,儿臣回城时天色已晚,也只是先抓住了此人,只听了他片面之词,暂且不好彻查他话中真假,所以不敢妄加断言。不过既然牵扯到了姑祖母,儿臣有一事必须禀明父皇。」
嘉和帝点点头:「你说。」
徐晋便将柳如意与傅容的结识,柳如意与徐耀成的恩怨,以及她暴毙的真相说了一遍。
嘉和帝顿时信了八分。
杀死跟丈夫有关系的所有女人,确实一直都是永宁公主的做派,她纵容儿子纳妾,对女婿则跟对待丈夫一样苛刻,若非他是皇上,恐怕永宁公主也会管他这个女婿的后院私事。而永宁公主那麽爱面子的性子,老四媳妇如此公然跟她对着干,她想借刀杀人也不足为怪了。
杀了老四媳妇算是除掉她的眼中钉,顺便杀了老四……
都是亲骨肉,没有十足的证据前,嘉和帝迅速打断了那个让他心底发凉的念头。
但若此事真乃永宁公主所为,嘉和帝万万不能再纵容她了,现在他还健在,永宁公主某些念头都压在心里,将来他去了或病了,永宁公主会不会教唆他的老五……
嘉 和帝眼里寒意一闪而过,先示意徐晋起来,跟着对纪清亭道:「口说无凭,方才你说过之话,朕都会一一查证,但朕必须亲耳听过才能确信。纪清亭,明日朕会传出 消息,凶手逃之夭夭尚未归案,然后朕再给你一个月的好日子过,你权当肃王遇刺一事与你无关,待下月初三,朕要亲自到凤来仪听你与那人对质,若证明你确实是 被人冤枉的,朕饶你一家老小,否则纪家上下全都得受凌冲之罪!」
「皇上英明,草民谢皇上饶过纪家老小!」纪清亭如蒙大赦,呜呜哭了起来。
嘉和帝朝万全使了个眼色:「送他出去,不可惊动任何人,若走漏半点消息打草惊蛇,你与纪家同罪。」
万全跪拜:「皇上放心,老奴明白。」
嘉和帝点点头,等万全带着纪清亭走了,他看看徐晋,叹道:「景行回去好好养伤吧,你记住,父皇不会让你白白流血的,事情查明了,朕自会给你们夫妻俩一个交代,未明之前,你们也别胡乱猜测。」
徐晋面容平静:「儿臣明白,半夜三更惊动父皇,是儿臣不孝,父皇快回去安歇吧。」
嘉和帝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徐晋倒退着走了出去,随后大步跨入夜色之中。
肃王府的马车如来时一般,不缓不急地往回走了。
徐晋靠着车板,闭目沉思,回忆这两年的布局。
傅容认柳如意为姨母时,他就派人查了柳如意、顾娘子的底细,柳如意还好,顾娘子可真是送了他一个惊喜,让他误打误撞发现了纪清亭跟潘氏的私情。此事只要传出去,便会成为老五身上的一个污点。
但是,私情传出来,潘氏会死,永宁公主等人只会损失颜面,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所以徐晋暂时没有动手,他想等个合适的机会。
他没料到柳如意的死,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此事的可利用之处。
因为他早就知道,傅容注定是他的妻子。
这 一个月里,父皇一定会暗查,他会发现柳如意的故事是真的,会发现顾娘子是被人特意安排在他们夫妻去永泰寺的当天出门的,但父皇不会知道纪清亭提前一天就给 顾娘子写了信,因为纪清亭是个识趣的人,为了他的家人,他必须识趣,识趣到下月故意引潘氏说出永宁公主要害傅容的话给父皇听。
永宁公主庆国公府注定要倒了,既帮傅容收拾了仇家,又除掉了成王的一边肩膀。
徐晋很满意自己的计划,唯有一样……
他不想让傅容知道真相,他允许她重开如意斋确实别有企图,但也是真的喜欢她才帮她的。
他怕她知道了多想,否认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