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坐在他对面,用一副事不关己的闲淡语气问他:「你父皇让我给你挑人呢,你怎麽想?」
这事其实好办,就算儿子将人领了回去,他不碰,儿媳妇就不用担心,而两个小丫鬟,儿子只需拨个偏远的院子给她们,平时叫人看着,儿子不去,她们也掀不起什麽风浪。
徐晋却嫌麻烦。
父皇送人给他是希望他碰的,纾解身子顺便多添几个子嗣,可现在父皇送人他就痛快要了,一个两个没有孕还好解释,将来人多了,都没有孕,父皇肯定又会疑到傅容身上。这次傅容就因为他在父皇那里受了委屈,功过相抵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他的浓浓是最好的,他被她骗了好几次都没说什麽,父皇瞎操什麽心?
况且傅容刚怀了他的孩子,他转眼就领两个人回去,就算他不碰,她心里也会不舒服吧?
连续吃了三颗葡萄,徐晋终於开口道:「娘替我回了父皇,就说浓浓现在怀着我的第一个子嗣,我怕带女人回去有人心怀不轨动她们娘俩的主意,安全起见,浓浓平安产子前我都不会碰别人。」
淑妃轻轻颔首,嘉和帝刚丢了个孙子,现在拿孩子的安危回他,他更容易听得进去。
但她心里挺好奇儿子做这个决定是单纯为了子嗣呢,还是像以前拒绝赐人一样觉得麻烦,或是因为舍不得给媳妇添堵?
想问问,料到儿子不可能跟她说实话,淑妃索性将那疑惑吞回了肚子,转而嘱咐徐晋回去后好好照顾儿媳妇。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徐晋又匆匆出了宫。
回到王府时,乔氏已经走了。
徐晋出了一身汗,沐浴过后才凑到傅容身边,狠狠香了几口,「岳母过来都说什麽了?」
傅容抿抿唇,靠着床头轻摇团扇,「一些家常话,嘱咐我怀孕后要忌讳什麽,王爷呢,婆母找你何事啊?」说着将团扇对准徐晋扇了几下。
徐晋哪舍得她费力气,抢过团扇给她扇,「父皇想送人伺候我,我没要。」
这是注定会讨媳妇欢心的话,他当然不会隐瞒,一双凤眼温柔地看着她,期待她惊喜。
傅容听了,惊比喜多:「王爷就这样回了?父皇不高兴怎麽办?」
徐晋跟嘉和帝可不是普通的父子,徐晋可没有跟嘉和帝强嘴耍赖的资格。
知道她担心自己触怒父皇,徐晋暂且压下那点失望,搂着人将他回绝的理由说了一遍。
傅容这次终於露出了喜意,仰头看他:「王爷说话当真?我怀孕的时候你真的不碰旁人吗?」
徐晋满意了,低头亲她嘴唇,「娘跟父皇都可以替我作证,浓浓还担心什麽?」
她唇上有葡萄的甜味儿,徐晋喉头滚动,搂着人长长亲了一番,亲着亲自情不自禁将手探进她小衣,「只是这几个月可苦了我了,看得见摸得着就是不能吃,浓浓你说,你该怎麽补偿我?」
傅容倒在他怀里,隔着衣裳按住他使坏的手,红着脸道:「我给王爷生孩子啊……」
徐晋转身放下纱帐,边解她衣服边道:「孩子得等九个月才能给我呢,我想先要点旁的。」
傅容以为他要来真的,顿时急了,一把拍开他手,躲到床脚瞪他:「王爷昨晚明明答应我了,怎麽又要这样?王爷真忍不住的话,下次父皇再赏人王爷直接领回来就是,何苦憋着自己?」
两辈子才怀上孩子,傅容不敢冒一点险,宁可得罪徐晋也不想纵容他胡来。
徐晋解她衣裳只是想过过手瘾嘴瘾,根本没想动真格的,傅容单单训他还好,听她劝他碰旁人,他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处处为她着想,她竟想把他往旁人那里推?
徐晋目光渐渐挪到了傅容肚子上。
果然在她眼里,他徐晋只是给她荣华富贵的倚仗吧?论在她心里的地位,同孩子根本没法比吧?
「你真希望我碰别人?」靠在床头,徐晋冷声问。
傅 容抿抿唇,垂眸沉默,在徐晋起身要走时低声道:「王爷不是问我娘过来做什麽的吗?她是劝我给王爷安排通房的。我不愿意王爷碰旁人,可我不愿意王爷就不会碰 吗?你是王爷,就算现在只宠我,将来也会有别人,我呢,我独占不了王爷,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既然如此,王爷现在领人进来跟晚点领人进来有何区别?赐 婚圣旨下来那一日,我便明白,我跟我娘不一样,我得学着跟其他女人一起伺候我的丈夫……」
一开口时就哭了,说到最后干脆背转过身,无声用帕子抹泪。
徐晋怔怔地看着她背影。
他以为他对她这样好,她不会有任何委屈,现在他才知道,嫁给他便是她最大的委屈。
怎麽会不委屈?
从小就被父母娇养大的她,见过母亲专宠於傅品言,见过姐姐专宠於梁通,将来还会看见妹妹专宠於吴白起,母女四人,只有她的丈夫除了她还会有别人,至少在她的想像里他会有别人,她会不觉得委屈?
徐晋不想让她受委屈,就像他不想看她哭一样。
他怎麽能让她受委屈?
世上那麽多女人,只有她是特殊的,是老天爷特意为他安排的那个,还是女人里最好的那个,她於他,就好比明月於夜空,其光芒独一无二繁星万千也不敌,别说他现在只能碰她,就算将来他的病好了,他也不会委屈她。
「浓浓……」
他跪到床上,小心翼翼地将人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