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连忙打掩护:“对对对,当时对外公布的信息有限,其实这里边还有些只有内部人员知道的消息。”
袁祈回过头问:“什么?”
赵乐:“……”
他看向纪组长,其实更深层的消息他也不知道。
按常规来说,某个地方出墓上报后应该先是第八组前去排查,因为使用的仪器叫“明火鉴匣”,内部也就取了个“探火”的别称。
探火后确认没有危险,其余科室再介入进行后续发掘,对外媒体公布也是在这一环节才进行。
但这次闵县汉墓出来那时恰逢“多事之秋”,纪组长一个小时前刚下飞机,组里能用的人也都派出去了,就连镇守本部的赵乐,都是一边跑现场一边忙招聘。
往常一千次探火里,明火鉴匣不会有一次反应,因为墓中是死境,难有活物,因而也不会衍生出别的东西。
再加上媒体已经报道了,广大热心群众都在等后续,局领导在等待一个周无果后,於是大胆略过了探火这步。
好死不死,这次就出了问题。
赵乐出门前根据纪宁指示给负责装备信息的张海发了消息,上车时他看见纪组长手里拿着穿回来的纸笺。
纪组长目不斜视平稳开车,但不影响能感觉到袁祈目光投到自己身上。
郊区的路很宽,前后也没有离太近的车辆,他却突然转动方向盘完成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变道,借由空档将呼吸放到最缓,嗓音出口,依旧清冷干净。
“墓主是东汉一位骁骑游击将军的正妻及儿子,由於未知原因,墓葬的规格明显有所僭越,仪器探测到的除主墓室外还有四个陪葬坑。”
“能对应这位将军的历史记载只有一位,名讳不详,具记载二十四岁守城战死,有一夫人,无后。”
袁祈眉头轻挑,注意力略微跑偏——原来纪组长能一次性说这么多字。
但跑遍的注意力只在一瞬间又回归正途,袁祈疑惑:“子母坟?很少见。且不说古往今来,合葬多为夫妻,单就未成人孩子夭折,多数草席一卷随便就处理了。”
赵乐:“啊?为什么?”
“啊?”
袁祈眨了下眼,跟赵乐认真求知的眼睛对视,心疑文物局外勤组整天跟棺材冥器打交道,竟然会不知道这个吗?
他没经历过正统的教育,但为了混口饭吃奇门八卦周易古玩都有涉猎,是个典型“杂学派”选手,也不敢卖弄自己一瓶水不满满瓶水咣当的“学识”,含糊说:“这么做,一是为了避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二是古人普遍认为,未成年的孩子尚未建功立业赡养父母,於这世间没有功德,不配受殡葬香火。”
连立碑修墓都不配,更别说跟亲娘合葬。
赵乐听明白了:“那这个墓为什么特殊?”
袁祈一摊手,表示尽管你用人畜无害又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着我,但这我也不知道。
沉默了半路的纪组长再次承接了两人探求的目光,视线并未挪动,又轻打方向盘变道回来,平静说:“妇人在分娩时气绝,胎儿夭折腹中,家人匆匆这将这对母子一起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