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年纪轻轻,会看风水又能辨古物,思想作风又有点偏,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单干盗墓的理想好苗子。
要不是被政府正规军收编,妥妥的监狱预备役。
李潼阳不情不愿回答:“山里的村子封闭,老人们迷信的很,觉着掘坟盗墓损大德行,死后得下地狱掏心挖肺炸。那四个人盗墓也不是设么隐蔽事儿,几天没再露头他们也慌了,再加上后来又下了几场雨,雷鸣忽闪间总说能听见女人哭声。老人们无论怎样都不愿再淌浑水,执意要把文物上交国家。”
一般来说,古墓都会伴着鬼故事出世,即便当时没有,在附近人嘴里转一圈也就有了。
袁祈竖大拇指,真诚说:“好觉悟,得给锦旗。”
李潼阳心有点累:“正做着呢,大义灭亲,时代楷模。”
赵乐跟纪宁并不在意岩土结构怎么样谁盗了谁的文物。刚才“探火”表示这里有“东西”,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了解情况后及时处理。
“三分锺。”
纪宁面色如水,直视李潼阳,语气并不急促,却干脆利落。
“带着你的人撤离,在没有指令前,禁止上山。”
这话“令行禁止”的上级语气太明显,李潼阳脸色难看,下意识要反驳,这是他的疏忽,他想留下来帮忙。
没等张开嘴,就被纪宁冷淡且不近人情的眼神直接制止。
前辈有关“烧香”的话浮现耳边,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文物局内部曾有明文规定——紧急情况下,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第八组调配。
李潼阳一口闷气堵在嗓子,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垂在身侧双拳紧捏。
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服从上级命令是职责。李潼阳深吸口气,转过身去召集队员。
在山坡前又忍不住回头,深深看了纪宁一眼。
这一眼,他别无选择的将责任和信任交付。
转眼间山丘上只剩下他们三个,太阳下斜,天又阴沉下来,葱茏草木成了深绿色,空气里湿气渐稠,头顶滚过几声闷雷,眼看又酝酿起一场山雨。
袁祈看着李潼阳带领一群人稀稀拉拉退到山脚停车的平地上,望向站在坑边的纪宁,犹豫问:“纪组,我们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他其实更想问:你把人都赶走了,谁帮忙挖坑下墓?
纪宁一目光示意脚下地面,简短说:“进去。”
袁祈已经大致习惯领导的说话风格,被气笑了:“怎么进?”
纪宁遣散了挖掘队,连装备和仪器都没要一套,他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青年要怎么才能攻破堵了七吨重塞石的墓门。
纪宁蹲下身捻了把土,头也不抬问:“你觉着呢?”
“……”
袁祈心说原来你想考我。幸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不假思索说:“墓室并没在山里,可以直接从穹顶打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