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祈呼吸急促退后半步,摸了摸脖子,沾了一手带热气的血。

心有余悸间,冷眼扫过无动於衷的纪宁又转向刘玉茂,不知道对谁骂了句:“艹。”

刘玉茂被甩出去,身体像豹猫一样敏捷弹跳开,后脚蹬过墙壁,再次跳起朝袁祈冲来。

袁祈握住玉圭的手又紧了紧——那片玉圭三十厘米长,十厘米宽,通体漆黑无暇,泛着流光暗纹。

正是先前脖子上那枚小小的玉牌。

他将玉圭挡在眼前,心里暗暗把赵乐骂了好几遍,什么叫“跟着纪组在有他兜底绝对安全绝对稳”。

对方从入墓到现在就没怎么管他的生死。

就在刘玉茂再次撞到眼前时,耳边突然划过道风,带起鬓边碎发乱飞。

袁祈只看见白色残影闪至身前,冲过来的刘玉茂就像炮弹似的弹出去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纪宁挡在袁祈身边,胸前那枚衬衣扣子又开了,露出一半前胸,衬衣下摆被风带起猎猎作响。

他的手臂斜横身前,并指如刀,指尖夹了张符籙,朱砂痕迹漏电似得时不时闪出细碎电花。

表达出持符人此刻收敛不住的怒气和杀意。

刘玉茂四肢用力,挣扎着艰难从地上爬起。眼白网上翻,恶狠狠瞪向台上的袁祈。

他没有察觉自己眼角正在往外渗血,只是觉着红色逐渐模糊了视线。

刘玉茂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暴虐、憎恨,此刻全身心疯了似得喧嚣一个念头——让袁祈闭嘴!

纪宁站在祭台冷睥下方的“人”,在他好不容易踉跄站起来时冷冷说:“你已经死了。”

袁祈一怔,对於这种“掀桌子”行为大跌眼镜。

纪宁说过,“道破”讲求循序渐进的引导,以达到让灵体心里缓慢接受的目的。

贸然点破会发生控制不住的变数。

这领导怎么教的跟做的不一样呢?

刘玉茂表情一僵,血红双目直勾勾瞪向纪宁,瞳孔深处瞬间闪过无数情绪,恍然过后是震惊和万念俱灰的悲痛,就好似他心中有座万丈的高楼大厦平地倒塌。

精神,情感,甚至是这副青春正好的皮囊……在此间系数分崩离析,连渣滓都不剩。

刘玉茂的七窍缓慢往外渗血,一边脸逐渐凹陷变得血肉模糊,烂肉再承受不住沉重眼球,从眼眶中掉落,又因为没切断的神经血淋淋挂在脸颊。

李威军的精神状态已经很薄弱,尤其是当他发现四个中其他三个都“不正常”时,连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刘玉茂也变得陌生。

他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依旧在做梦还没清醒。

“怎了回事儿?小刘。”

李威军勉强找回自己声音,没来的及看清他的脸,慌张上前去抓刘玉茂的手。

下一瞬就被冰冷粘稠触感激起鸡皮疙瘩,条件反射缩回,直勾勾望着掌心鲜血愣神。

刘玉茂尖叫一声,匆匆背过藏躲——他不想让最敬爱的导师看见此刻模样。

“李教授。”

袁祈看着李威军难过,内心反而更加平静,或者翻腾出一点正常人不该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