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明白“大禹”,也不是不明白什么叫“泰山封禅”。
“他手持的玄圭有什么作用?”
纪宁在袁祈的注视中垂眸盯着自己碗里的泡面,沉默半晌还是没有回答——玄圭是天地规则的实体,是当年山鬼从自身剥离出来给大禹的权柄,以此可求风调雨顺,四海升平。
但这些他不想说,他怕袁祈逐渐探寻到当年真相,不得善终。
只要袁祈不知道两人间的羁绊,那他就可以一直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直到最后那天来临……
纪宁不具备说谎的能力,只好沉默。
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吱嘎声响,袁祈循声将目光投在纪宁指尖,对方正在控制不住抠碗沿。
袁祈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对象的想法,轻笑一声打破窒息气氛,轻轻拍了拍他手背。
他是个分寸感很强的人,没有勉强别人的习惯。
“不方便说就说不方便,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看你为难的,都要哭出来了。”
纪宁知道他又在调侃,因为自己从被创造开始就不具备哭的能力。
“没有。”
袁祈问:“这个问题很为难?”
纪宁:“不是。”
袁祈:“你只是单纯不想说?”
纪宁:“嗯。”
袁祈低头将最后那点半凉的面扒拉进嘴里,吃完后抆了抆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觉着这枚玉牌的作用跟我爸的死会有关系吗?”
纪宁道:“不会。”
除了在掌握天地权柄者手中,寻常人得到的话就是块普通石头。
“那就别说了。”
对面纪宁还没吃完,袁祈将自己碗筷收起来放进水池,“我去外边抽根烟,你吃完后放那里就行,我一会儿回来再洗。”
纪宁道了声:“嗯。”
外边的风很轻,天边依旧是那轮满月,层层松针在月光披挂银霜,袁祈走到石头旁,点上烟伸手抓了把旁边松枝。
帐是明灵记忆的幻境,无论是李明的还是墓主人的,进去后都让人觉着恐怖。
可纪宁营造的这个地方却是漂亮悠然,宛若一个世外仙境桃园,袁祈心想:这难道是他生前的家?
袁祈的一支烟还没抽完,纪宁就从屋里出来了,他一言不发走到袁祈身旁在石头上坐下。
袁祈问:“吃饱了吗?”
纪宁道:“饱了。”沉默一下,他又说:“我把碗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