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阿公点点头表示理解。

袁祈昨天累了一天,睡个懒觉并不稀奇。

影青也不是第一次被半碗酒放倒,前天晚上也是。

他这么想着,放下汤盆,抬头见纪宁视线停在姜桓身上。

而姜桓也停下了扫地,扫帚拄在手里不明地跟他对望。

“看我,忘说了。”姜阿公过去拉着姜桓胳膊介绍,“这个是我儿子,我说过的,一直在外边打仗,昨晚才回来。”

“嗯。”纪宁目光在他含笑的眼上停顿了瞬又挪开。

姜桓低头问姜阿公:“这位是谁?长得可真俊俏。”

没等姜阿公回答,纪宁自己说:“我叫纪宁。”

也不用别人反应,接道:“我出去看看房子。”

“啊?”姜阿公问:“早饭不吃了?”

纪宁两只脚都已经迈出了门,晨光映的耳根泛红,“不了。”

枝头上的喜鹊叫了两声,姜桓和姜阿公不约而同地对视了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明所以。

姜阿公说:“这个年轻人就这么个脾气,不愿意说话,对谁都这样。他们一块的,有一个很爱说话,跟你也像……来,咱爷俩吃饭。”

姜桓将扫帚放回去,跟着他坐下,帮忙盛汤拿筷,一点儿都没有将纪宁冷漠的态度放在心上。

等到他们吃了早饭又收拾好院子,袁祈和影青依旧没有睡醒。

姜阿公有点担心,进屋看了看,袁祈就像之前那样平躺着,酒气是消了,但依旧深睡。

他无奈叹口气,“这事儿怪我,昨晚真不应该让他喝那么多酒。”

先前还以为,袁祈是个酒量好的人,没想到也这么不经醉。

姜桓宽慰,“反正就是多睡会儿,咱们自家酿的酒,也不伤身。”

“我们先过去吧,老三他们应该过去了。”

今天还有不能耽误的正事,姜阿公说:“反正他醒着不懂这些盖房子的讲究,我去帮忙张罗张罗就成。”

说着,回过身去往外走,姜桓帮他掀开门帘。

两人穿过中堂却没有出去,姜阿公回了自己屋里。

姜桓跟在身后,见他打开木头柜子,从里边那摞衣服的最底下,拿出一张绢帛。

绢帛已经泛黄,被压的十分平坦,由於年代久远,墨迹已经有洇开的痕迹。

姜阿公捧着这片薄薄的东西,脚尖往门口挪,展开跟姜桓一起看——那是一张房屋建造结构图,

“这是那年,我给卿大夫画的宅院其中一快,总共八块,其余的七块都在逃荒路上弄丢了。”

他粗糙指腹顺墨线描摹,记忆也自脑海中翻涌而出。

“当时你还不到我腰高,成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