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就是老话里的“温柔刀”,缠上去随时能让人脱两层皮,这样的人谁不畏惧。

等袁祈把一切都弄完,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拨通了赵乐提供的“联络人”电话。

他们比先前预计的要早到一天,对方见陌生号码以为是骚扰电话。

一连挂断了三次才被接通,接通后那边没好气问:“喂,哪个王八蛋?!”

袁祈将手机拿远一点,听见信号都被喷的滋啦作响,先是客客气气表示打扰,又把他们这次的来意说明。

电话那边听说是局里来的领导,咆哮老虎当场就变成了温柔小猫,一口一个领导叫着,手忙脚乱穿衣服。

这时候雾已经放下了,天依旧似亮不亮。

不稍片刻,有一位身披呢子外套,头戴大盖帽,外形像个土豆的人从路尽头一路小跑朝他们来。

这人他操着浓重的连山省口音道:“各位领导不是说今晚才能到吗,我这边啥都没准备好,真是怠慢了,你们在外边等挺久了把,山里早晨冷,快来我家暖和暖和。”

就在几人寒暄的工夫,街面已经被升腾而起的雾气遮住视线,两边房屋吞噬。

转眼间,他们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冷意顺着雾气凉瘮瘮往身体里灌。

袁祈不禁打了个寒颤,说“没关系,我们也是刚来”。

向导说他们来的太早了,等太阳出来大雾才能散。

雾散之前,也不能让领导在这里干等着,拉住袁祈胳膊就要带回家吃早饭,还说出门前已经吩咐媳妇在家里张罗了。

袁祈半夜吃的那桶泡面已经消化的差不多,又在霜重的天里站了半宿,听到有热乎乎的早饭吃,肠胃先是感觉到一阵渴望的痉挛。

随即在却之不恭的犹豫下,双腿自动跟着人走了。

向导姓陈,是冀县的县长,说是县长,但管的这十几二十户人,也就是个平日里断官司的头儿。

陈县长家住在路尽头最靠近山谷口的房子里。

他家没有孩子,除了他,还有位年纪相仿,四十岁左右的老婆。

陈县长夫妻两个穿着都很朴实,房子也跟别人家的大差不差,看不出丝毫朱门酒肉纸醉金迷的奢侈痕迹。

陈县长将袁祈和琥珀带回家,一进门就感受到了那股热气。

她的老婆听见声儿从厨房里抆着手出来,两只眼睛就盯着琥珀身上拔不下来了,惊诧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儿。

陈县长招呼她上饭,她这才回过神,端出刚出锅的软糯的稀饭和一叠香喷喷的蒸香肠。

“昨儿个发了块面,今早包了几个包子,包的不好看,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