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观不像她,可是苏观也不像方今越——要是像她那个懦弱的妈妈的话,苏观就不会站在门口和她杠上了。

文周沁还在旁边热络地打圆场:“好了妈妈,您不要生气啦。妹妹她走得这么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她好不容易才和我们见上一次面,按道理来说肯定是不走的,哎呀,妹妹是年纪小,不懂得交流,母亲您平时在公司里面和别人接触多了,和妹妹的交流少……”

这些话自然而然地就从文周沁口中冒出来。

她小时候在码头见过不少这种人,口齿伶俐,说话周到,她也就耳濡目染地学到这些东西,也会假扮伪装、愈发熟悉。

她一边说话,一边观察苏雅瑛的面色。

“要是走了的话,那就别回来了。”苏雅瑛眉头深锁,又看向旁边懂事的文周沁,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到底你还是姐姐。”

姐姐的确更为懂事一些。

在这之前,苏雅瑛一直以为文周沁在那种艰苦卓绝的环境下生活、养母又不是亲生的,对她不好,会对她造成一些影响。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虑了。

想到这里,苏雅瑛深锁的眉头都舒展了。自己多虑了,是时候让文周沁改姓回苏了,毕竟她才是她的女儿。

就在这个时候,方今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头,看向互相对峙的母女俩和第三者。

她冲疑地站在现场,像是不该来到这里——

在场的两个年轻人都和苏雅瑛有血缘关系,而苏雅瑛又和文周沁紧紧地挨在一起,血缘近,站得也近,她俩似乎才是天然的同盟。

而站在玻璃门旁,孤零零的苏观不是,看起来就像是要被抛弃的孩子。

“观观!你过来啦?”方今越心头一软,立刻笑起来看向苏观。

看见这屋子里面可能唯一一个与自己亲近的长辈,苏观莫名其妙感觉眼泪都要涌上来了。

“妈妈。”她说:“下午好,你说让我过来看看你,那现在见了面了,我也就可以走了。”

尽管她说得淡定,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委屈。

方今越心疼得也像是被剜了一刀,她根本就不敢看自己的女儿。

“啊呀?阿姨您怎么也出来了?”文周沁见方今越出来,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今天下午我说只见到您一面,还以为您和母亲今天见不上面了呢。”

“妹妹难得回来一次,现在也不知道遇到什么紧急事情了,居然就忙着走,要不方阿姨您劝劝她吧?”

苏观喉头一哽。这么多年过去,她鲜少见到过像文周沁这么无耻的人。

别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她不是,是换个人,她就换一个应付手段。

方今越一向温和的脸上难得出现几许怒意,她说:“今天本来是我让观观回来和我,和她的母亲见面,是我们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