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有外遇的是直子。」

真弓一时愕然,一直眨着眼睛。

「怎麽会这样?你骗人!」

「很遗憾,真的是这样的。」

靖子悲伤地说。「直子自杀前一个礼拜来我家,什麽都跟我说了。」

「直子会有外遇?难以相信!」

「我也是不敢相信。如果说真弓的丈夫是小偷,我还比较会相信呢!啊,对不起,讲这种怪话。」

「哪、哪里,不用在意。」淳一连忙咳了几声说。

「我很恨那个男的!」

「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名叫桥本龙三的男人。」

淳一陡然皱起眉头。

「慢着。桥本龙三……那个美术评论家吗?」

「是呀,您知道?」

「只知道名字,我对美术品有点兴趣。」

不过淳一有兴趣的只限於盗取的对象。

「那个桥本龙三是喜欢玩弄女人的人。就我所知,有许多女人为他吃尽苦头。」

「倒是直子怎麽会认识那种男人呢?」

「因为她先生工作的关系,有一次参加一个餐会时被盯上的。后来一想,才觉得应该不是巧合,总之过了不久,他们就在书展中遇到,

他请她喝茶……以后就任他摆布了。」

「没想到意志那麽坚强的直子竟会被攻破防线。」

「是啊,那个男人真是可恨!」

「她先生知道她有外遇吗?」

「不知道。可是直子也不原谅她自己。她跟我吐露时说:『自己做的事情得自己负责』,好像很想不开的样子,我那时就有点担心……我觉得不如跟她先生说个明白,她先生一定会谅解她,并原谅她的。」

淳一插嘴道:「就是知道她先生是这样的人,她才会更加痛苦吧。」

靖子看着淳一说:「就是啊,所以只能以自杀赎罪……」

「那种家伙,应该处死刑!」真弓愤然说着。「让我来毙了他。」

「喂,你可是警察呢。」

「警察又怎麽样!」

当真弓在气头上时,别人对她是无可奈何的。

「真的应该给他一些惩罚。」

靖子叹了口气说。「他诱骗的对象都是上流家庭个性老实的太太。如果是以好玩、有闲暇的太太为对象,互相抱着同样的态度倒也无妨,可是由於一方是认真的,所以后来就发生悲剧了……据说因此被逼得离婚的夫妻,就不只三、四对呢。」

「他真是女性的公敌!我们来对他处以私刑!」

真弓越来越激愤。

「你们知道卡萨诺瓦和唐璜吗?」淳一平稳地说。

「两个人都是有名的猎色高手。」靖子点头说。

「没错。可是这两个人有很大的差别。」

淳一停了一会,又继续说。「卡萨诺瓦是把『用爱情让女人幸福』当成人生的目的,所以可以说,他是女人的奉侍者。相对的,女人总是仰慕着卡萨诺瓦,绝不会恨他。可是唐璜爱的不是女人,而是征服女人。因此他总是不时地引诱贞洁的有夫之妇。对方不屈从时,更会激起他攻坚的意念,然后一得到手……就结束了。只要达到了征服的目的,他对那个女人就失去了兴趣。不管女方多麽迷恋他,他都不理不睬。所以被唐璜抛弃的女人全部都恨他入骨……」

「桥本龙三是属於唐璜的类型喔。」

「好像是。在莫札特的《唐乔凡尼》歌剧中,唐璜是被石像抱住而死亡,在现实里就没有这种天惩了。」

房里一时被沉重的静默笼罩住。

「我去试试看。」靖子说。

「试试……试什麽?」

「报复呀!不能让那个男人继续在那里逍遥!」

「怎麽做?我来帮你!」真弓自告奋勇地说。

「你是警察,不行的。让我来就好。」

「怎麽可以。我也是直子的好朋友呀!」

「总之我先去接近那个男人看看,也许以后会要你帮忙也说不定。」

淳一蹙眉道:「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

「为什麽呢?」

「那个人是野兽。我不赞成非专业的人轻率地进到狮子笼子里面去。」

「我知道他是野兽,没关系。」靖子微笑道。「非得为直子雪耻伸冤不可!」

「小心点,靖子。」

真弓的表情有点担心。「不要太冒险。有什麽事就立刻叫我,我会开巡逻车赶过去。」

「别担心。那个人也不是黑社会的,不会动粗啦。我会假装被他引诱,再给他一顿好看。我会打断唐璜的鼻子。」

平松靖子回去之后,淳一无法置信似的摇摇头问:「你的朋友为什麽会这麽莽撞?是不是受到你的影响?」

「你不要随便找我的碴。」

真弓苦着脸说。「那种男人,应该要给他一顿排头吃。」

「我不是反对给他排头,那个人的确是不应该。」

「靖子不会有事的。」

真弓说着,有点像是在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