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鹬蚌相争,小偷得利(2)
凌晨四点。
淳一悄悄从床上起来,真弓心满意足似的裸着身体沉睡着。
稍稍伸展一下身体,淳一穿上衣服走出卧室。来到客厅时,道田照样鼾声雷动地熟睡着。
「真厉害的警察呀。」淳一苦笑着。「请你稍微帮个忙吧。」
他抓住道田的双臂,用力拉起。道田沿着地毯一路被拖过去,都还是没有醒来。
拖到了卧室时,淳一在床边放下手,先吁了一口气。
「还真重啊!抱歉了。」淳一先报备了一下,才开始脱下道田的衣服。
※ ※ ※
道田觉得好像有什麽冰冷的东西碰到他的脸而醒了过来。
「好痛……」
头痛如刀割,而且觉得恶心,手脚沉重如铅。这是典型的宿醉症状。
「昨晚是怎麽了……」
在车站前喝酒,跑了三家,他只记得这样。那以后呢……简直一点印象都没有。在哪里做了什麽了呢?
可是,看看自己是躺在柔软的床上,终究是回到家里了,还是在旅馆过夜了呢?
他动了一下,悚然一惊。自己竟赤裸着!而且还全身赤裸!
「这怎麽一回事?」
道田的视线终於清楚起来了。好像天还没有完全亮,自己的衣服散置在地板上。好差劲啊,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必脱光衣服……
再说,这里又是哪里呢?
自己的公寓没有这麽雅致。不,根本是不一样的房间。是旅馆吧?好像又不是……
「无论如何先穿好衣服。」他撑起身体,手碰到了什麽柔软的东西。
「咦?」
好像是……人。不像是屍体。特别平滑,滴溜溜的……他往旁边一瞥,睁大了眼睛。是裸体的女人,俯睡着。她的脸……
「真弓小姐!」道田搔着头叫道。「糟了,这里是真弓小姐的家……」
唉唉,他摇着头,正要从床上起身,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自己没穿衣服,真弓也是赤身裸体着,躺在同一张床上。这到底是什麽回事?
人会脱光衣服也只有在洗澡的时候,而这里再怎麽想也不会是浴室。
「这、这麽说……我和……真弓小姐……」下了床的道田,一丝不挂地当场坐倒在地。「啊!…怎麽办?」
将近五分钟,他都一直赤裸地抱着头。
「唔……」
当床上的真弓发出声音翻身时,道田吓得慌忙四处捡起衣服,双手攫住,就冲出卧室。一进到客厅,就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当然领带是塞到口袋里,接着他犹如被人持着机关枪追着一般,从门厅跑出去。
淳一从厨房的窗户望着道田好像被狗狂吠着的惶然模样,极力忍住笑意。
「唉,在真弓旁边总是这样磨磨蹭蹭的,真叫人担心……」他嘟嚷着。「不过还真是个纯情的小伙子。」又满钦佩地说。
淳一知道道田一向对真弓很着迷。他头脑单纯,加上又很率真,可以看出他受到很大的惊吓。
「正合我意。」淳一回到卧室时,真弓正好大伸懒腰,睁开了眼睛说:「你起来啦?」
「我刚才出去散步了一会。」
「哦,还早不是吗?」
「嗯,你再睡一下吧,我是随时都可以睡的。」
「好啊!我还很困……」
她睡眼惺忪地说着,然后又忽然想起,说:「啊,道田怎麽样了?」
「不知道,我起来时他已经不在了。」淳一神情自若地说。
「噢,他已经回去了吗?」
「他醒来时应该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吧。」
「是啊。」
「你就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吧,毕竟男人都好面子。」
「好吧。那我再睡一下……」真弓闭上眼睛,立刻就睡着了。
※ ※ ※
「早,道田。」
真弓边坐上椅子边说。可是道田却摆着严肃的表情,一直看着前面,没有听进真弓的话。
「道田。你怎麽了?」
真弓再说了一句,道田才恍然回复神智似的望着真弓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早安。」
他的声音发着抖。真弓觉得很好笑,喝醉酒出现了丑态有那麽严重吗?
「睡得好吗?」
她故意这麽问,道田便铁青着脸说:「是、是、是的……托你的福。」
酒醉还没有醒吗?真弓在心中狐疑着。
「今天晚上会很辛苦哟。」真弓喝着茶说,「我们俩得好好加油。」
说完,她对着道田一微笑,道田立即涨红了脸说:「我……绝对……那个……不再……所以……忘了……」
眼看道田满口不知所云,真弓不禁怀疑,宿醉真的还没有醒呀。
「你没事吧,道田?」
「没、没事……还活着。还厚着脸皮活着,对不起。」这回说完,道田已是泪眼汪汪的了。
「怎麽了?你这个样子今天晚上能干活吗?」
「干活?」
「对呀,昨天接到命令,要我们去大木百藏这个人的地方保护他的邮票。」
「原、原来如此……没有问题。」他点了好几次头说。
「我们过了中午才要出发,你不如先去喝杯咖啡?没关系的。」
「不,不用了……这是上班时间。」
「没关系啦,调养今晚的精神也是工作之一,去吧。」
「是,对不起……」
目送着道田蹒跚走远的背影,真弓摇着头嘀咕道:「他会不会是被女朋友给甩了呢?」
道田虽然进了咖啡馆,咖啡却一口也没喝,只是呆呆地坐着。
我到底做了什麽好事?即使是趁着酒意,也不能把真弓小姐……我一定是因为她先生出差了,就发酒疯强迫她就范。
「真弓小姐为了不让我感到难过,故意显得很开朗……」
真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