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掌停在簕不安的心脏上方,感受到突突的心跳,轻缓地揉了揉,然后忽地捏紧,然后看到簕不安骤然吃痛的表情。
总要继续的,他本来就没有满意过当下得到的所谓将就,所以就还是由他来行动好了。
反正自己总是得到欺骗的安慰,五十九分和六十一分,差别也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
“现在说你爱我。”簕崈重新俯身去亲吻簕不安,要求簕不安交出魔盒的钥匙。
可是,簕不安忽然咬着嘴唇,又开始宁死不屈了。
簕崈蹙眉:“不是很会骗我吗?”
大概是因为逼迫与敷衍,真心换真心吧。
情急之下可以口不择言,四目相对的时候就要考量脱口而出的话是否重如泰山。
簕不安眨了眨眼睛,忽然掉下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他吸了吸鼻子:“簕崈,我真没跟你说过这句话吗?”
“说过。”簕崈很快地回答。
就在簕不安重新翻墙进入自己房间那天,他用行动表明他们可以回到过去,而自己想要的不是过去,簕不安於是很快就更改了承诺,表示也可以不回到过去。
所以是假话。
但,簕不安想起的不是那天。
簕崈请来的所谓的心理医生,实际上是催眠师,在催眠疗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簕崈出现过,簕崈问催眠师:“他什么时候才会爱我?”
催眠师对沉睡在拚凑过的梦里的人进行了心理暗示,然后在铺垫了很多伏笔之后问:“你爱的人是谁?”
簕不安在充分的诱导下,浑浑噩噩给出回答:“簕崈。”
太假了,簕崈没从这个答案中得到一点慰借,他根本一点都不满足於虚假的依赖以及爱恋,他十分渴望簕不安口中说出的爱字,起初以为假的也好,得到假的之后发现自己还需要真情流露,於是又觉得三分也好,一分也可以满足,哪怕出自同情,可是真的拥有出自同情的喜欢,才又不甘不愿地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知足。
“我是不是早就说过?”簕不安问。
簕崈这一次选择沉默。
“为什么要一直留着那些东西?”簕不安继续追问:“蚕茧,乌龟,还有硬币?”
有很多寓意不错的礼物,为什么偏偏留下代表恶意的部分?
簕崈说:“你就是这样一点点开始讨厌我的。”
那些东西正是代表每一次他们的关系转折恶化,所以才要纪念。
簕不安用力砸簕崈胸口,让他住手,簕崈才发现自己差点在幻觉中掐死簕不安。
簕不安几乎力竭,得救后拚命呼吸,簕崈怕他挣扎逃走,又怕自己恍惚间铸成大错,粗重呼吸着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然而簕不安并没有被濒死的错觉吓退,而是在呼吸顺畅之后忽然腾起身,很用力地抱住簕崈:“哥,我会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