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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夏天就是这样的,炎热,繁闹,有花香,还有蝉鸣。

某个深夜,簕崈忽然在桂花香里满怀失落地清醒,然后听到一刻都不停的蝉鸣,恍惚以为自己还在二十岁,这又是一个梦到不应该的人的坏梦,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可是怀里沉甸甸压着一个人,呼吸均匀。

那张和自己一点都没有相似之处的脸,簕崈却在偶尔的片刻,跟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觉得自己像在照镜子。

明明确定不是做梦,但是簕崈被不知名小鬼驱使,推了推簕不安,趁着对方意识不清的时候问:“有喜欢的人吗?”

簕不安困意浓重,极为不情愿地掀了下眼皮,看到簕崈幽灵似的盯着自己。

他打了个哈欠,想继续睡,结果又被推了一下,只好强撑着睡意不情不愿回答:“簕崈,喜欢簕崈,行了吧?”

簕崈还是不满意,因为对簕不安来说,讲这种鬼话一点负担都没有。

他撑开簕不安的眼皮,追问:“簕崈是谁?”

簕不安恼了,拍掉簕崈的手,拉着他进被窝:“是我的好哥哥,我的宝贝哥哥,我的亲亲好哥哥!行了吧!”

肯定还是鬼话,簕崈还是不信,还想继续逼问,结果被一只手捂住嘴,簕不安说:“好了闭嘴,爱你爱你最爱你,你再不睡,老子明天就爱别人。”

簕崈深吸一口气:“哪个别人?”

簕不安:“!”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好了,是活人,清醒的活人,簕崈满意了,拍了拍抓狂的阿贝贝:“好,睡。”

簕不安:“……”神经病。

本想着算了,继续睡,但是闭上眼却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这下睡不着的变成了他。

他坐起来:“不行,我睡不着了,你也不许睡了,你也跟我说说你爱谁,之前那个破宴会,非要带我去,我去了你又跟别人跳舞,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好啊,我就知道,没爹的孩子没人疼,得到了就不珍惜,始乱终弃是吧?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一个样,骗到手了都是一个样!当初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屁话!一转眼就不认帐了!”

蝉鸣又开始了。

这一次簕崈选择主动推开窗看一看窗外是否有人,拉着人压在怀里的时候,他想起十九岁的一个晚上,自己曾经坐在小重山的卧室里看月亮,月亮很圆,也很远,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也很远,有自嘲,有难过,有依赖,还有一点点模糊不清的哽咽。

都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仿佛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