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一件事情发生过要比证明一件事情没发生容易太多。
生活里太多蛛丝马迹,尽管很多时候细究起来可能总是要归於机缘巧合。但许多事情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切似乎就都有迹可循。
明澹坐在床边,脚蹬着柜门,盯着那条狗链。
链条堆在地上,冷冰铁扣搭在她腿根,像是冰凉的指尖压在那里,抚摩着。
如果这东西戴在哥哥脖子上是怎样?
戴在她敬爱的兄长脖子上,戴在那个总是爱护她,会在她摔伤后无微不至地为她揉开淤血,会倾听她苦恼,在她需要的时候永远都在的兄长的脖子上,会怎样?
明澹合上眼。
她怎么能如此肖想兄长?
安眠药的剂量减半服下,她晓得她今天必然不会好眠,却又期待着会梦到一些场景。
她梦到了陈淙月。
他一只手穿插进发内,无可奈何地捋一捋头发,一只手压着眼镜,拎起扔在一边,微微低头凑近她,向她袒露还留有吻痕的脖颈:“想试一试的话,戴在这里吧。”
她抬手,看见自己手里握着那根链子。
“为什么?”
兄长的手指抚摩上她脖子,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他的指尖温热,带一点茧,摩挲过搏动的动脉的时候,让人的心也跟着一起悸动,明澹听见他平淡地讲:“我不喜欢你戴这样的东西,你是我最珍贵的妹妹,我不喜欢用别的动物譬喻你,如果一定是做狗,那我才是你的狗,妹妹。”
他其实很少在做爱的时候叫她妹妹,平时也少叫,尤其在他们在一起后,似乎避免这个称呼,就可以连带着血缘关系一起避而不谈。
但这种事情怎么躲过?
他们血管里时刻流动着相同的血液,从心室喷薄而出,流经全身又流回心脏,输到肺脏去获取新鲜氧气,於是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提醒着,他们是血脉相连、却混迹在一起做爱的亲兄妹。
难得的,此刻陈淙月爱怜地摸着她脖颈,语气轻柔地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