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竭尽全力只负了三目,心里也很高兴,这样的输对她而言虽败犹荣。
「夫君好棋力,妾身输了。」锦书心悦诚服,期冀的看着他,盼他说再来一局,可想想明日他还要早起去太常寺办公,又觉得不妥。
纪宣仪的目光带着三分诧异,七分赞赏的望着她,缓缓道:「你的棋力也不低,为何不去定品呢?若是定品,最少也是六品了。」
「妾身只是下着玩的,没有想过定品。」锦书听他这麽说,心里明白几分,大康也和后世一样,会给围棋爱好者定品级段位。他说她能定六品,那他应该是五品还是七品,不知道大康的品级是如何排序的,这句话不好问,若问错了,会闹笑话的。
「嗯!你这份淡然,我却是欣赏的。」纪宣仪第一次当面夸奖了她。
锦书听的面上一阵发热,她哪里是他说的那样淡然,前世的她,可是参加了一次又一次的评定,其实参加评定也是学棋的一种动力,评定了,进步了,方能向更高的目标努力,虽然这样的努力对於她这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命不长久的人来说没什麽意义,但她自己觉得这样过的很充实,人活一世,不论长短,总是要想法子向前走的,需要一些东西来肯定自己,证明自己,满足自己。
她的脸又红了,真是个容易害羞的人,纪宣仪心道:刚才在他的逼迫下,让她说出想要个孩子的那番话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纪宣仪看了看窗外如墨的夜色,道:「三更天了,歇息吧!」
锦书面上的绯色深了几分,脑子里嗡嗡一片,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纪宣仪叫了声小山,立时三个人都涌了进来。纪宣仪怔愕的看着他们:「你们都没去休息吗?」
下山耷拉着嘴道:「二爷和二奶奶都还没歇着,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偷懒啊!」
锦书不好意思极了,道:「辛苦你们了。」
「二爷,二奶奶,热水一直备着呢!请二爷二奶奶赶紧梳洗了歇息吧!」话儿笑道。
锦书和纪宣仪简单的梳洗一番,除了外衣准备就寝。锦书本就紧张,看到大红床褥上铺了一块雪白的锦帕,顿时羞怯的脸上都要滴出血来。她知道这是规矩,为了验证女人的贞洁,可是……
纪宣仪看她僵直着身子,盯着那块锦帕快把唇都咬破了,知道她在担心什麽,不由心笑,那并不是他今夜留下的原因。走过去一把扯了锦帕丢到一边去,拍拍床沿,道:「还不快上来,夜凉,莫要冻着了。」说罢自己先躺下了。
锦书像个木头人一样艰难的挪了过去,远离着他躺下。虽然没有碰到他,但是他的气息混在空气中,绕进她的呼吸里,宣告着他的存在。接下来他会做什麽?他已经扔了锦帕,表示什麽呢?
「别胡思乱想,快睡吧!我累了。」纪宣仪低低的说了一句,声音低沉,慵懒着,很有磁性。
锦书微微一窘,他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让她别胡思乱想,意思是他不会对她怎麽样了?耳边传来轻微的鼻鼾声,锦书一动不敢动,久了,终是撑不住,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