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摇头,问:「为什麽?」
映雪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听说啊!是她和府里的管家私通,被捉奸了,老爷大发雷霆,那时姚姨娘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老爷就要打了他的孩子,姚姨娘苦苦哀求、申辩,但是没有人相信她,她只能投湖,以死明志,临死前,她说是夫人设计害她的,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夫人,诅咒纪家断子绝孙……」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一面又好奇不已:「那个管家呢?」
「逃了啊,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他……」映雪不以为然道,本来大宅子里怨气就不少,冤死的,屈死的人多了去了,以前她在林家的时候就常常听府里的老仆人说这些故事,比这样玄妙离奇的事儿都有。
「你们都太清闲了是吗?在这里乱嚼舌头……」锦书原本在算账,把过年的花销好好地核对一遍,听见她们在说这事,就出来阻止。锦书沉着脸道:「这些话不管在苑内在是在苑外,只要让我知道再有说多说一句,就别怪我不讲情面请你走人。」
映雪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讨饶道:「二奶奶,我们再不敢说了。」
「不是我不近情理,而是不想你们卷入是非。」锦书面色稍缓,说道。自从前日去看望夫人,看她神志不清时,眼底露出的那种惊恐的神色,锦书就觉得那些传言,关於姚姨娘死因的那一部分肯定与夫人有关,她这是心中有鬼,自己心虚罢了,这世间绝对不可能有鬼魂索命这样玄乎的事,就像上回断香的事一样,肯定都是人为的,这个躲在暗地里散布谣言的人,居心叵测,弄得人心惶惶,或者,是为了要掩饰她下一步的行动吧!记得前世看的《少年包青天》里,就有几个案子是用预言诅咒来犯案的。锦书第一个想到的是清儿的安全,他是目前纪家唯一的曾孙独苗,如果那人要对纪家下手,肯定不会放过清儿吧!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没有任何根据,试着跟宣仪说过一次,但宣仪根本不信,他只道一定是府里某些好事的婆子胡邹的。锦书没奈何,只好请他去跟老爷夫人说说,让清儿住到「澄心苑」来,她自己亲自看顾着也好放心,可宣仪又说,母亲现在病成这样,还是等母亲病好些了再说吧!毕竟清儿一直都是母亲带的,没有母亲应允,这样带过来不好……不过宣仪又说,你若是真不放心清儿,就让话儿过去,帮着丽娘照看他吧!锦书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於是,天一亮,锦书就把话儿叫来,让她这几日去帮忙照顾清儿,「宁合堂」的人,现在都在忙着照顾夫人,丽娘一个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所以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清儿。话儿是几个丫头里,最细心,最稳重的一个,让她去,锦书放心。
话儿也没问为什麽,但从锦书郑重无比的语气和神情中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当即就收拾了衣物去清儿那。
淑媛和莫非去探望夫人回来,两个人都心事重重,淑媛道:「云娘说夫人可能是中邪呢,咋们是不是请个巫医来看看?或者请道士来做法?」
莫非沉默半晌道:「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去城东『青云观』把杨道士请家来。」
「哎……怎麽会出这档子事?莫非,我很担心,咋们成亲也有好几个月了,我的肚子没一点动静,还有二哥的妾柳姨娘,都一年多了,也没怀上,你说,是不是那个诅咒真的应验了?」淑媛惶惶不安的问。
莫非轻笑道:「怎麽可能?你还记得上回断香一事吗?刚开始,我们不也被震住?但后来查清,原来是有人在作怪。」
「那你的意思是……这次也是有人在搞鬼?」淑媛奇道。
纪莫非悠悠一叹:「难说啊!不过我相信燕过留痕,如果是有人故意所为,那他冲早会出马脚的。」
淑媛几乎想说出宋婆子的事,但想想,莫非那样维护大嫂,跟他说,他未必会信,说不定还为大嫂辩解呢!便又耐住性子不说。心里忍不住想,这传言是起在魏姨娘小产之后,听说夫人把大嫂还有魏姨娘赶出府去,会不会是大嫂怀恨在心,就编造出这样的传言呢?这样的传言当真是好可怕呀……
纪莫非看她蹙眉沉思,还在为传言一是苦恼,便笑道:「你安心吧!你没怀上是因为时日尚短,有些夫妻成亲了好几年才有孩子,这都是正常的,跟那个狗屁诅咒没有半点关系,你还不如怪我不够用力实在些。」
淑媛啐了她一口,薄责道:「你这个人好没正型,真是有辱状元之名。」
纪莫非笑看她:「状元该是什麽样的?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臭脸,一开口就之乎者也?我要真是那样的,估计你早跑回娘家去了……」
淑媛想着莫非变成他说的那样,顿觉好笑,是啊!莫非若是那样的,她才不要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