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亭听到最后一句话,真怒了:「什麽叫厨房里人来人往,有人故意要害淑媛也是方便的、你把纪府说成什麽了?是可以堂而皇之的害人的地方吗?那麽,明儿个有人要给我下毒,也是方便的,容易的?」
方晴烟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语,只惶恐不已。
「老爷,您别着急,大奶奶也是说说而已,只要一想到有人要故意加害纪家的子嗣,就让人心惊胆战,这事,是一定要查清楚的,没得冤枉了谁,但谁敢做下这等天理不容的事,也断饶不了她。」苏太姨娘一向以温婉的形象示人,此时,这句话说来,却是铿锵有力,叫人赞叹。
纪云亭点头,深以为然,吩咐道:「走,都外正厅去,不要在这里扰了淑媛休息,把厨房的人一并都带了过去,那个刘厨娘也带过去。」
锦书觉得心烦无比,更有深深的恐惧,是谁?这样歹毒,孩子有什麽过错,要对孩子下手,这个人,不管是出於何种目的,做出这样的事,他就与禽兽无异了,绝对无法原谅。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怀了身孕的是她,会不会也遭到毒手呢?不寒而栗……这次的事和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有什麽联系?是同一个人做的吗?心中疑窦丛生,人已经很疲倦了,但她还是要去正厅看看,看看老爷能不能把这个恶人揪出来。
纪宣仪看锦书脸色不好,悄声劝道:「你就别去了,赶紧回去歇着,我去看看,回来告诉你。」
「不要,我还是去看看吧!我想看看到底是这样狠心……」说话的时候手都在抖,这样的人,不揪出来,大家会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的。
纪宣仪知道她在想什麽,心中怜惜,真不希望让她去面对这些丑陋的事情,然而事情总是发生,他何尝不害怕,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呢?
一次次的兴风作浪,偏偏就是抓不到他。
纪府的人,除了老祖宗和纪莫非夫妇,其余人等全都到「宁和堂」
的正厅集中,连纪存儒也被叫了回来。
厨房里用剩下的冰丝血燕也被取了来,经孙大夫验证,这些血燕里就是掺有麝香的,交点再次集中到方晴烟身上,这冰丝血燕是她给的,这个问题自然是要她来解释。方晴烟又急又怕,说来说去,只说:「这些血燕,魏姨娘也吃过一回,都没事的,而且这血燕是老祖宗赏的呀……」
老祖宗赏的不错,但是老祖宗是过来人,哪里会不晓得,掺了麝香是会导致滑胎的,而且老祖宗盼重孙,盼的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怎麽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问题肯定不是出在老祖宗那里,这是众人一致公认的。
纪存儒也很焦急,好端端的,家里居然发生了惊天巨变,而且自己的妻子就处在风口浪尖。於情於理,他都该帮着说话的,却不能说的太明显,於是,纪存儒道:「会不会是存放时不小心和麝香放在一起了?」
方晴烟泪痕斑驳,抽泣道:「妾身哪是这麽不醒事的人,妾身知道麝香会导致不孕,会导致小产,所以,从来是连碰都不敢碰的,「缀锦轩」里也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那会不会是中途被人调了包呢?」锦书犹疑道。
苏太姨娘道:「有没有这种东西,光凭你嘴上说说是很难叫人相信的,这样吧!叫上各房的丫头和孙大夫一起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纪存儒面上一层阴翳,苏太姨娘也太狂妄了吧!她是什麽人?一个姨娘而已,就算她生的女儿做了妃嫔,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姨娘的事实,她凭什麽在这里指手画脚。
「父亲,这样做不公平,麝香并不是就「缀锦轩」会有,府里别处说不定也会有,冰丝血燕虽然珍贵,但并不说明别人就买不起,就算在「缀锦轩」搜出来又如何,谁能保证不是有人趁厨房里的人不注意的时候调了包呢?」纪存儒振振有词道。
方晴烟心中稍稍宽慰,还是存儒有主意。
纪云亭有些犹豫,存儒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苏太姨娘道:「大爷维护之心,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争如大奶奶自己所言,连她都不晓得家里还存了这二两血燕,那麽有谁能这麽凑巧,刚好就有这二两血燕,而且知道今天会发生什麽事,然后掉包,布局害了三奶奶又陷害的大奶奶呢?」
这样一说,大家又觉得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是一个连环计,这计谋也未必太精密了,一环扣一环,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纰漏。
纪云亭深吸一气道:「搜,晴烟既然笃定的说***麝香,那又何妨搜上一搜。」
纪存儒气愤之极,这不摆明了就是怀疑晴烟做的吗?晴烟这个人他还不了解吗?或许嘴上会说些难听的话,但是绝对不可能去做。可是父亲开口了,他不能辩驳。眼睁睁的看着
纪宣仪道,「掉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今日厨房里去过什麽人,或者刘厨娘拿了血燕回来的时候,路上又碰到过什麽人,都是值得怀疑的。」纪宣仪并不相信大嫂会做这种事,不是她没有这个动机,而是大嫂也是个精明的人,怎麽会用这麽蹩脚的,拙劣的计谋,让人人都怀疑道自己头上来,这不等於自取灭亡吗?依他的想法,做这件事的人他的目的是什麽?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做会导致什麽样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对谁会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