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没有上边的人撑腰哪敢说这种话呀!还不是苏姨娘吩咐的的,我看她这是借机报复你母亲。」邱姨妈愤懑道。
「妹妹,你就少说几句,我现在也想开了,什麽也不想再争,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随他们怎麽打发我,能赏口饭吃,能让我在这个家呆着,让我常常能看到几个孩子,孙子,孙子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徐氏说的戚然。
「母亲,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苏太婕娘当家我也不说什麽,但是如果她敢怠慢母亲,我们三个儿子是一定不依的。」纪宣仪忿忿道。
「宣仪,母亲知道你的孝心,是母亲对不起你们兄弟三个,害得你们……可是,你们不知道,那时那个姚真有多嚣张,你父亲被她迷得是神魂颠倒,她身边的丫头偷偷告诉我,她一天到晚撺掇你父亲休了我,我能怎麽办?你们三个都还小,我不能让你们没了母亲,要是你们落在她手里,还有好日子过吗?所以我设计陷害她,本来只是想将她赶出家门,没错,那个管家是我收买的,可是,他手脚慢,居然被你父亲抓住了,关了起来,我又偷偷的让人去放了他,叫他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出现,后来你父亲派人去他们家守着,我怕他反悔又溜回赣州与家人团聚,所以,我就派人送了些银子去他家,然后骗他的家人,说他已经自杀了,他家里人以为他真做下这等丑事,就拿了银子远走他乡……宣仪,母亲说的都是真的,母亲真的没有杀乔振声,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还活着的,我给了他三百两银子,够他谋个稿生计了……」这些话,徐氏埋在心底十八年,从未与二个人说起,这些话,去跟老爷说,老爷未必会信,但儿子会信她的,一定会的。
纪宣仪很是震惊,自从听了云娘的控诉,大家都以为母亲是故意设计害死姚真和乔振声的,即便她是母亲,宣仪心底也觉得母亲这样的行为太过恶毒,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把那个杀人凶手和自己的母亲联系起来,倍受困扰,可是,如果真如母集所言,乔振声没有死.而是一直藏匿着,那事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由此可以断定母亲设计的动机是要赶走姚真还是害死姚真……虽说结果是残酷的,也不能改变什麽,但起码做儿子的,心里会好过很多,相信大哥,三弟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大家都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是个恶妇,难以接受。
「母亲,那还能找到乔振声吗?」纪宣仪问道。
徐氏摇头,神情微茫:「茫茫尘世,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天地之大,如大海捞针,怎麽还可能找得到呢!
纪宣仪沉思道:「云娘说起过,乔振声的家人后来去了益州。」
「那是因为乔家原本就是从益州迁来赣州的,估计那边还有他们的亲人,这点不难打听到,当时乔家的街坊都知道。」徐氏道。
难怪云娘能找到益州去,原来如此:「那麽乔家去益州,想必乔振声也会知道,如果乔振声舍不下家人的话,他也一定会去益州找他们的,或许,益州是一个突破口。」
「对啊!姐姐,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个乔振声,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洗刷冤屈了,老爷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会原谅你的。」邱姨妈欣喜道。
徐氏黯黯道:「洗刷什麽冤屈?姚真总是因我而死,这麽多年来,我每每回想起她,都深感愧疚,我从没想过要害死别人……」
「母亲,只要乔振声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就一定会帮您找到他,即便是大海捞针,我也要把他给捞出来。」纪宣仪保证道。
「哎!能找到自然是好的,找不到的话,就当我在偿还欠姚真的债。」徐氏唏嘘着拭泪。
「母亲不必担忧,这事,先不告诉父亲,我会去跟大哥三弟商议一下,等找到了人,再禀报父亲。」
徐氏颔首道:「这样也好,不过,宣仪,千万别为了我的事去为难苏姨娘,现在这个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实在经不折腾了,我绝不会让这个家再因为我而闹的不愉快,而且你爹身体也不好……就这样吧!
什麽也不要说,宣仪,答应母亲……」
纪宣仪无奈,只好应承,看来母亲并非是想象中的那样冷酷无情,她没有要害死姚真,她还是心系纪家,其实,这麽多年她对纪家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功过是非,赏罚分明,**助母亲重新树立起威望,重新做回那个人人羡慕**的纪府人。
纪宣仪一走,邱姨妈就眉开眼笑的冲徐氏竖起了大拇指,啧啧赞道:「姐姐,您这招可真高!宣仪知道苏姨娘怠慢您,心里肯定很不高兴,宣仪知道了,那麽存儒和莫非也会知道,哼哼!她苏姨娘生了个当婕妤的女儿又怎样?从古到今,家中的掌权的永远是男人,我就不信姐姐您三个儿子会比不上她的一个丫头片子。」
徐氏凛了她一眼,没好声气道:「这有什麽可赞的?用计用到自己孩子头上,若非穷途末路,谁愿意啊!还沾沾自喜个什麽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