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锦书一番话,呆坐在那里,把从进纪府的点点滴滴***里细细的过了一遍,想想那时,她是多麽风光,正如锦书说的,谁不是对她另眼相看,拿她当宝贝似的疼爱,那时,她和莫非也是很快乐的,莫非的幽默机智,温柔体贴……他真的不喜欢她吗?
是什麽时候开始一切都不同了?应该是冬至……云娘的计划开始实施,她是一个受害者,从那时开始,她的心里就开始不平衡了,总是在怀疑是方晴烟暗算她,有委屈无处说,脾气也暴躁起来,就老是拿话气莫非,知道他最不喜欢她说他和二嫂,她偏就要说,说的连自己也信以为真了,她的任性,让他渐渐地的失去了耐心,元宵夜,他们一次吵架说到和离,她气冲冲的跑回了家,而他随即赶来,一同扯谎,一同骑马回家,他真的不爱她吗?就在刚才,两人吵的这麽厉害,他还说……我不是没想过要和你好好过日子……
一个巴掌拍不响,走到今天,有别人的缘故,但她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为什麽要去吃锦书的醋?锦书那样卑微的一个人,她什麽都不比不上她,连她自己都说,她是凤凰,她是只麻雀。她说的没错,没有什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富贵家世或许可以天注定,但美满姻缘要靠自己争取。
尹淑媛恍若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过来,这麽久以来,她都是想着,莫非应该对她怎样怎样,居高临下的态度,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要为莫非如何如何。莫非有一点是骂对了,她是个自私的人,而且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钻进了一个死胡同,还要拚命往前,撞的头破血流也不知道回头。
尹淑媛抆干了眼泪,走出去,春荟迎上来小心翼翼问道:「小姐,你要去哪里?」
「去看看夏荷。」尹淑媛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低道。那时骂夏荷是一时心情烦躁,找人出气,现在冷静下来了,心里是真的难过,夏荷来家的时候只有八岁,乖乖巧巧的样子,她一看就很喜欢,把她留在身边,夏荷伺候了她十年,夏荷从来不会奉承她,嘴巴没有春荟甜,但她留她至今,就是因为她的稳重,什麽事交给她都是十分妥帖的,反倒是春荟,没少给她惹事……是她害了夏荷,可是,这个傻瓜,她也只是说说,逞口舌之快而已,怎会真的就将她许了瞎子瘸子了……
春荟见小姐眼泪流个不停,也不敢言语,静静地跟在身后。
院子里的其他丫头们早就帮夏荷洗过身子,换好衣服,虽然大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夏荷为人和气,凡事总是为别人着想,大家想着她往日的好处,都伤心不已。
「你们都出去,让我和夏荷呆一会儿。」尹淑媛怔怔道。
众人含着泪,低着头都退了出去。尹淑媛看着夏荷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她再也不会温柔的笑着叫她小姐,再也不会围着她打转了……
尹淑媛褪下手腕上的一对玉镯,为夏荷戴上,哽咽着说道:「夏荷,是小姐对不起你,你别怪小姐,今天是我心情不好,就口无遮拦了……夏荷,你放心,你的后事我会帮你安排好,不会让你走的凄凄惨惨……」
话说,纪莫非被大哥二哥拉了过去,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有几处被淑媛扯破的,府里的下人看到他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连方晴烟见了,也吓了一跳,不是说夏荷上吊了吗?怎麽小叔狼狈的像跟谁打了一架似的。
纪存儒道:「还不快去找身干净的衣服给三弟换上。」
方晴烟亲自去拿了衣服让下人服侍小叔去换上,又叫人去多弄几个菜来,酒就不添了,人不高兴的时候喝酒那喝的都是闷酒,一不小心就喝醉,所以,还是不要多喝的好。方晴烟还小声的嘱咐纪存儒:「呆会儿少喝点。」
纪存儒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女人就是罗嗦。」
方晴烟撇了嘴道:「还不是为你们好。」
「大嫂放心,我看着他们呢!」纪宣仪笑道。
方晴烟笑子:「二叔说的,我就相信。」
不多时纪莫非换了衣服出来,一脸的郁闷。
纪存儒道:「三弟,来,坐下,今天,咱们兄弟三人好好喝几杯,把那些烦心事就丢到一边去。」
纪莫非坐下,拿过酒壶就给自己斟满一杯,一口闷了,又要斟上,纪宣仪忙夺过酒壶:「哎……你慢点喝,这是……」
「二哥,你就别拦我,让我喝个痛快,我这心里,真是烦透了……」纪莫非颓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