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眠说了声谢谢,接过篮子,把门关上了。
不用明说,肖眠似乎也能猜到是谁。他看了眼桌上熄了屏幕的手机,点开看了看,并没有余爻发来的信息。
这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这算告别礼物吧,他真心希望余爻能忘了他。
肖眠重新躺回了床上,窗户透进来一抹月色,他没忍住起身开了门出去,听见楼下似乎有车刚离开。到底他踏出了这一步,也没想收回,只是心里的愧意很深。
他屈着腿靠墙根蹲着,神情呆滞的看着地面,他想起任林说过的,关於人生意义,他没有找到答案,甚至陷入了更深的虚无中。
一切离他而去,他也让一切都离开自己。
余爻总有一天会感到厌倦,那时候又该怎么收场,与其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倒不如让他去找更好的人,一个像余爻那样热情积极的人,总之不会是肖眠这样有病的人,只会把自己缩在壳里的人。
桌上的手机亮了,是乔海发来的消息。
乔海今天的飞机,刚到机场,说带了很多东西,问肖眠有没有空去帮把手。
肖眠给他回了好,把自己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整理好,打车往机场去。
在机场见到乔海时,他甚至怀疑乔海是不是搬了一个家。
大大小小的行李堆在乔海身旁,堆得快比这个中年男人还要高。
见肖眠走来,乔海抬头寒暄了一句。
肖眠看清乔海脸上的疲惫,似乎几天没休息,胡茬长了一茬没有修理,脸上的沟壑多了几分,几天的时间仿佛过了几年。
乔海搭着肖眠的肩,靠着墙上,也不着急走,就是燃了好几根烟才缓过劲来,伸手抱了抱肖眠。说道,“他真的走了。”
失联了几年,他顽固的不去联系,等着有一天任林再次主动,可没想到等来的是时隔一年才告知的死讯。
如果肖眠不来呢,那是不是要把自己死了的事一直藏着,直到乔海想起这人时,才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乔海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行李往上搬,塞了满满的后备箱,车子径直开向一个小区,停在了楼下。东西太多了,乔海去快递站借推车,回来时还领回了两个大包裹。
两人忙活了很久,才终於把这些东西扛进了房子里。
乔海的家是个大平层,空间很大,两间起居室的中间是个休息平台,放着几个石膏模型,摆着数个画架和凌乱的颜料。
像是争吵过的场景,颜料泼了一地,洒在干净纯白的画纸上,经久几年没有被打扫,蒙上了一层灰,却依旧能感受到当时争执的情绪。
两间起居室对着门,一推开便能看见另一间,像是一抬眼便将对方纳入眼中,可又更像是隔着中间的过道,相望不能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