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困了还不让孩子睡觉,小芽委屈。
“好啦好啦,”於映央见好就收,托着小芽的屁股将他抱起来,“抱你去睡觉吧,你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吗?”
“嗯。”小芽点点头,“爸爸也陪小芽睡。”
“你每次回来,爸爸都陪你睡儿童房吗?”於映央忍不住好奇。
“嗯,”小芽说,“那个房间里还有央央的味道。”
“我哪有什么味道。”於映央笑他天真。
且不说他的信息素本就无味,即便就是有味道,也该在他离开一礼拜后就散尽了。
然而推开客卧的门,於映央才发现,这个房间似乎从来没有空过。
床头放着明朔的那些智能设备专门的充电座,床下的地毯上有几本原版小说和两支文件夹,小座椅的靠背上还搭着成人款的薄外套。
更别提空气里浓郁的蛋糕香。
床品大概是早上才换的,熨洗出的褶皱还没被湿气抚平,被面散发着干燥的棉花香。
於映央将小芽放进床里,坐在床边,给他掖好被子;小芽头朝着他的身体蹭了蹭,瞬间进入梦乡。
仔细观察,房间里明朔的痕迹还有很多,比如小写字台上摆着的几只相框,里面嵌着小芽的满月照、生日照,以及那之后的,好几张於映央的照片。
薄薄几张定格了他的二十岁,双眼绽放着光芒,笑容纯净而满足,那是他被爱着、也由衷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的样子。
像一朵肆意盎然、风雨不俱的花。
可如今,他变成什么样了呢?
偏了偏头,他对上窗户表面反射出的人影。
看不清样貌,只剩薄薄一个轮廓,被窗外的风雨吹得微微打晃。
於映央收回视线,点开一盏小夜灯,暖黄色的光芒照亮了照片上的面庞,他将自己的那几张都扣进桌面。
.
雨越下越大,狂风呼嚎,像是种暴戾猛兽的嚎叫。
於映央选了个安抚类的歌单,调低音量,将手机留在床头,离开房间,让小芽踏实地睡一会儿。
书房也开了盏灯,间或传出明朔压抑的说话声,似乎在进行一场胶着的谈判。
於映央无聊地在客厅溜达,祈祷着雨能快一点停,至少给他留出半小时的时间逃出这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里面缩一会儿。
大概是住惯了小房子,这次回来,他感觉整间公寓好像都变大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