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谢谢”倒是将莫东流惊了一下,不过,它很快就颔首应下。

相处的这几天,它大概也看清了一些人类的性格,若是不应下,对方心里恐怕又要觉得不自在了。

其实,向来养尊处优的莫东流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养成这种性格,但它也只是疑惑一瞬,并不会开口去问。

还好人类和它回家了,它一定会好好养人!

白虎略微握了一下前爪,幅度不大,不会让人看出来的那种程度。

毕竟它可是神兽!怎么能露出这种不成熟稳重的模样?

*

白虎带回来的那些草药许青遮不认识,草药上似乎蒙着一层雾灰色的绒毛,乍一看很不起眼。

不过,看似寻常的草药在做成药浴后便散发出一种难以忍受的味道。

“你自己进去吧。”

白虎趴在树荫下,大大的虎头垫在自己爪子上。

哪怕没有进去,它都嗅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嗯,还是让人类自己进去吧,给他一个独立成长的机会!

许青遮大概看出了白虎心中所想,心里对於即将要泡的药浴也有了心理准备——准备得还是不够。

刚泡入药浴,那股难闻的味道便一直萦绕在鼻端,许青遮险些吐出来。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之后,浑身上下就开始疼了起来。

仿佛有虫子在往自己身体里钻似的,能够体会到的脉络没一会儿也开始难受起来。

先是一阵冰冷,如同冷气在里面横冲直闯,随后便是火燎般的炽热难耐。

青年身上只穿了一件雪白色的寝衣,被药浴打湿之后呈半透明状,略微泛着灰青色。

束起的长发也在幅度不大的挣扎中散开,发冠“砰”的一声就摔到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乌发被水打湿,紧紧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样子颇为狼狈。

许青遮眉头紧皱,冷白的脸一会儿绯红一会儿惨白,就像是在经历着某种酷刑似的。

他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抬起,两只胳膊搭在浴桶边缘,略微垂下的手指紧紧地叩着木桶。

青年喘息着,声音中满是痛苦。

眼下只是简单的缓解药浴,若是真要彻底解毒时,他怕不是会承受不住。

越是疼痛难忍,许青遮的思维越是清晰。

各种各样的记忆涌上心头,从小到大,一桩桩一件件,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模糊,反倒是恍如隔日一般。

惨死的父母、贪婪的亲戚、难搞的同门和破碎的他。

有时许青遮真的很想就这么算了,一辈子待在外门也行,每天接一两个历练,拿着还算可以的月俸。

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可这种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冷静下来之后的青年总是扯扯嘴角,随后提剑在院子里练剑,直到自己手臂酸胀再也抬不起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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