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沉草低低哧笑,应对得还算游刃有余,但随之她眉头一皱,意识到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疾,此前明显是在试探她的底细。
好在奉云哀只单出掌,并未拔剑,她步法翩跹,不似春风,倒像游龙。
若不是此时白衣人意图昭着,已动真格,桑沉草或许还会觉得,这浮动的白裙甚是仙气逼人,能令人神魂颠倒。
奉云哀几乎就要拿到桑沉草手里的布囊,指尖已经碰及,可在下一瞬,她瞳仁微缩。
布囊扬向天际,被桑沉草甩高五尺。
随之,桑沉草侧身震出一掌,掌中怕是蕴藏了十成的内力。
但见那布囊变作齑粉,连同里边的东西,也成了金银碎屑。
天色已晚,此时已近子时,檐下灯笼煌煌而动,那些金银碎屑隐约可见。
东西变作齑粉,已辨不出其本来面貌。
被气劲扫着,奉云哀的帷帽略微掀起了些许,她回过神,连忙将白帷捋回原状。
“啊呀。”靛衣人笑道:“你拿不着了。”
奉云哀不动声色,那布包毁坏得太快,她根本无法断定,对方毁去的究竟是不是金针银针。
而单凭对方急於销毁的举动,她也无法就此佐证,她如果一口咬定这女子就是杀人凶手,未免太过强词夺理。
再说了,如此邪性之人,行事本就不同寻常。
一些闪闪发亮齑粉,被风卷着贴地滚远。
奉云哀眼眸当即一转,盯向桑沉草,淡声问:“你毁了什么。”
“忘了。”桑沉草拍拂双掌。
“是针?”奉云哀追问。
“随你怎么想,反正人不是我害的。”桑沉草依旧不恼,说话声格外乐呵,“我只是向来不喜旁人争掠,与其被别人拿走,不如毁在我手上。”
奉云哀皱眉。
桑沉草看对方收了攻势,迈出一步倾身靠近,几乎是唇贴耳地说:“你可别急着怀疑我,万一有人想拿我当替死鬼,这客栈可就又多了一具可怜的屍。”
奉云哀退开一步,耳廓略有些痒。
不远处那倒得四仰八叉的两人已经爬起身,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不敢随意开口。
桑沉草气定神闲道:“你们方才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尽管报给你们掌柜听,我不是行凶者,自然不会杀你们灭口。”
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像威胁,但见都见到了,怎能不报。而此时客栈里住着那么多的高手,假使凶手真是此人,还怕擒不到她?
两名伙计拔腿就跑。
桑沉草转身再度看向奉云哀,饶有兴致地问:“方才如果拔剑,你会拔身上哪一把?”
奉云哀思索片刻,没有指出任何一把,而是说:“我没有惯用兵器,任何刀剑,我都可以用。”
“耍杂的都没你厉害。”桑沉草揶揄,打起哈欠慢步从后院离开。
奉云哀隐约觉得,这不是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