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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奉容。”桑沉草压着声,除了未吐信子外,当真像蛇在耳畔私语。

奉云哀哑声:“如何问。”

桑沉草便抬起下巴,头往山巅微微一努,笑道:“自然是上山问。”

听雁峰上还藏了不少高手,多数已经睡下,有些个正在屋檐上喝酒说话,原本静凄凄的听雁峰,变得有些乌烟瘴气。

奉云哀在山上多年,何曾见过这么多,又这么不讲规矩之人,她屏息抿唇,不悦之色跃於面上。

桑沉草倒还是那悠闲自得的模样,她大抵有些好奇,四处张望一眼,只是因为到处有人,她看不尽兴,摇头道:“这都什么人,想来你和奉容在时,这地方应当连鸟雀都不多。”

鸟雀有灵,两人在山上练剑时剑意凛冽,还能驱走不少虫兽。

奉云哀没出声,环视一圈后,视线定在远处。

山上屋舍简陋,也就两处屋宅,一处是平日休憩用,一处放了不少奉容搜罗而来的书籍宝典。

不同於山下曾经的瀚天盟,此地久未修葺,书阁和寝楼俱是摇摇欲坠。

偏那些坐在屋檐上的人不懂珍惜,说到兴头上时,猛一拍身下屋瓦,拍得嘎吱作响,黑瓦欲碎。

那烦闷之感将奉云哀的胸腔填了个水泄不通,她近乎要将气息完全堵滞。

“气了,要不要帮你出气?”桑沉草忽然问。

奉云哀摇头,心知此女必会帮倒忙。

她只是……

她从未如此气过,她无措而气愤,却找不到一点点发泄口。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昔时她心中哪会有这么多起伏,她顶多会因为独自呆在山上而有些孤独。

孤独么,练剑就好了,剑练累了,便看看书。

“莫气。”桑沉草看出端倪,又摩挲起奉云哀的耳垂,好似对此兴致颇深,“这些人越是自在,越是毫无戒备,你我能挖到的谜底就越多,昔时奉容教你猜过灯谜么?”

“不曾。”奉云哀避开此女胡乱造作的手,耳垂被揉捏得有些发烫。

别说灯谜了,她下山前甚至不曾见过花灯,关於花灯的林林总总,她只在书上看过。

是后来奉容没了气息,她抱剑离开听雁峰,在从云城出去的途中,看到过一瞬花灯妙影。

光彩熠熠,当真喜人。

“我教你猜。”桑沉草又是一哂。

奉云哀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此女胡言乱语多了,半句不可轻信。

远处屋檐上的人忽地一摔酒壶,也不怕将旁人惊醒,一抹嘴上酒渍便道:“没想到连封山阵都用的是明月门的,要不是周长老神通广大,说不定我们此时还被奉容蒙在鼓里。”

“她当真无所畏惧,在瀚天盟用明月门的阵,也难怪这么多年,无人上得了这听雁峰。”另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