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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桑沉草一个贴面,愣是叫奉云哀无处可躲。

两唇蓦地一碰,是云团撞了云团,软得让奉云哀一时找不着北。

她就那么惶然无措地瞪着眼,哪还有方才的半分顽固执拗。

贴上前的唇略微张开,蛇一样的触感慢腾腾地撬开她的口齿,随之将衔在嘴中的半颗珠渡了过去。

是余下的半枚解药。

桑沉草渡完还不止,似是不舍得给,又想将那半颗药卷走,屡屡试探,屡屡送回,百试不爽。

这已与屏息无异,奉云哀神色迷离涣散,何时被这样捉弄过,一时不知如何吸气,好似连魂灵都被汲走,身沉沉下跌。

就在跌落边际,她忙不叠攥紧桑沉草的袖口,五指拢得近乎泛白,连对剑时,都不曾使出过这样的气力。

桑沉草不得已揽住她的腰身,揽得很是称心,蛇般的双目微微一弯,终於错开分毫,哧笑一声说:“这药管不管用?”

奉云哀不知道,她还需攥着此女的袖口才能站直身,也不知是口中丹药作怪,还是别的什么,在气息交缠时,她闻到一股奇特的药香。

和迷香的气味不同,它显得尤为温润,叫人欣然向往。

奉云哀气喘不定,身下滑了少许,随之克制不住地往前倾身,额堪堪磕着桑沉草的肩角。

“哎呀,我们秀秀怎的站不稳了。”桑沉草还出声打趣。

奉云哀总觉得,自己要将掌中的那一块衣料抓碎了,她良久才回过神,蓦然松开五指。

桑沉草一如从前,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何古怪,一举一动简直随心又妖异。

她甚至还主动抆拭起奉云哀湿润的唇边,悠悠道:“药丸也分给你了,这回总该不气了。”

奉云哀瞪眼不言,灰白的眼眸中满是错愕不解。

那支香还在燃着,四周越发寂静,原还在半梦半醒的那些人,多半已彻彻底底地陷入梦乡。

“你、你为何——”奉云哀将眼纱拉了回去。

桑沉草睨她一眼,走向别处道:“分你一半解药罢了,秀秀何必多想。”

奉云哀在书中读到过,喂药是有这么个喂法,但她刚才又并非昏迷不醒,她明明可以自己张嘴咽下。

朝书阁靠近,走在前的女子忍不住笑起来,笑得何必肆意,甚至还微微仰面,全不怕将周遭的人从梦中惊醒。

奉云哀当即明白,她又被戏耍了,是喂药,多半又不止於喂药。

她摸了自己的唇,指腹也软,那感觉却截然不同,究竟不同在哪,她一时间说不清。

但那片刻间的拉近,似乎是她读过的书里,所有的情谊都比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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