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奉云哀觉得,此女在黄沙崖下炼药时,多半也是这副模样,很随心所欲,不在乎药被炼成什么样,只当玩乐。
“秀秀不拦我?”桑沉草笑盈盈地看过去。
奉云哀合眸不语,眼不见为净,她料想此女必不会做毫无把握之事,此女不过是看着散漫不羁,其实心中算计,比谁都深。
桑沉草哧一声,便将手中物送到炮管中,却不点火,而是震出一掌,硬生生令那彩烟弹抛射而出。
随之,她又聚起真气猛拍一掌,硬生生令其炸裂开来,碎成遍天齑粉,胜似染了色的绵绵细雨,却又比雨水更加密不透风。
这炮管,好似只起到装饰之用,或许这也是桑沉草寻乐的一部分。
一瞬间,奉云哀屏息不动,生怕有人忽然逼近。
所幸没有,周遭静凄凄一片,连原先若有若无的说话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吊起的心咚隆落地,如此大起大落,奉云哀总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冲早得被这人吓出病。
桑沉草轻拂双掌,腾身飞入府中,回头道:“秀秀,来。”
事已至此,奉云哀只好紧跟上去,只是她不曾涉足其中,如今不免迷蒙。
“周妫此前住在哪一处,奉容又住的哪里?”桑沉草问。
细细分辨了良久,奉云哀才指道:“周妫的住处在西园假山后,师尊住在东园高阁上。”
桑沉草也不加怀疑,越过院子中七零八落躺着的人,便朝着对方指着的方向去。
西园假山依稀可见,里边却已经搬空,周妫大概耐不住心,已迁到了别处。
如若周妫当真想将奉容取而代之,自然不会放着东园的高阁落灰。
东园高阁傍山而立,如同宝塔一座,塔尖撑天,凌云而不胜孤寂,抚镇云城。
阁楼其上是盟主平日的居所,其下是议事用,平时众人聚於塔下,共商武林大计。
周遭躺了不少人,乍一看好似战后的狼借。
昔时奉云哀都是在山上观望,远远只能瞧见一个尖顶,如今站在塔下,她才知道,此阁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窍巧易碎。
桑沉草没这瞻仰的心思,她不走正门,轻功一踏便凌至阁楼最高处,随心地斜坐在敞开的木窗上。
奉云哀看桑沉草勾手,却不直接跟上前,而是从底下穿入,将议事厅纳入眼底。
两列矮木案相对而置,正中的山水屏风前便是盟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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