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慕神色冷淡地揭开绸布,往外瞥去一眼, 语气无惊无喜:“这几日上哪儿去了,你们倒是潇洒自在,独我在这守屍, 守得提心吊胆。”
奉云哀本以为孟有慕会将她与桑沉草驱赶出去, 不料对方好似一眼就能认出了她们易容下的真面目。
尽管敲门和喊话一应俱全, 可望着这面貌如此陌生的二人, 怎么说也该提防些许吧,偏偏孟有慕没有。
是这二人太熟识, 所以不论桑沉草乔装成何种模样,孟有慕都能一眼认出?
不知怎的,奉云哀心如漏风,她不曾体验过此种情感,总觉得能做到这般,非绝顶亲昵不可。
比艳羡更多一些,她并非向往,只没来由地觉得倦。
桑沉草叩开门,从马车里抖出一方白布,将马车遮了个完全。
如此,谁也不知道这车是从叠山盟里开出来的,只觉得这应当是什么运载死人的灵车。
桑沉草踏进院中,反手朝身后一勾,施出零星内力,便将院门关上了,悠悠道:“鼻子还挺灵。”
孟有慕极平淡地睨她一眼,又低头织衣,道:“真当我只靠叩门声辨人?当年在问岚心手下输得不那么难看,便是倚仗了这鼻子。”
“怎么说?”桑沉草有些好奇,似乎不曾听过这一茬。
也不知怎的,奉云哀听得心尖一松,原来桑沉草也觉得意外。
孟有慕慢声:“问岚心那移形换影的身法,可不是寻常人能跟得上的,她的身法只教了半数给你,她会的,可比你熟用的那套更加诡谲。当年我险些连她的影都找不到,幸而闻到了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气味。”
奉云哀见识过桑沉草的身法,的确快如鬼魅,好似能瞬息匿迹,不敢想问岚心的身法该是何等骇人。
难怪她们追踪一路也找不着问岚心,看来若非问岚心主动现身,旁人连她半面都见不到。
“她藏私我早有预料,不过这事还不曾听你说过。”桑沉草轻呵。
孟有慕摇头沉默,良久才道:“我前日闻到了。”
“什么?”桑沉草神色微变。
孟有慕看向院落高墙,目光掠出黑瓦,不大笃定地开口:“问岚心或许真的在云城里,她大约是知道奉容的屍体就在地下,所以才来了一趟。”
奉云哀怔住,“那她为什么不现身?”
“谁知道呢。”桑沉草眸光沉沉。
奉云哀冷不丁看向桑沉草,眼微微瞪直,冷冷问:“难不成,问岚心一直在暗中看着我们?”
桑沉草若有所思,久久给不出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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